鳳如青頓時就沒聲了,她看著穆良的神情,伸手去拉他的手,其實要是穆良沒說,她自己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
但穆良這樣一說,她卻有一些鼻酸,她不敢跟穆良說自己在天罰之下被剁成肉泥的事情,先前說到開啟冥海大陣的那一件事,也是避開了自己獻祭的部分。
她下意識地在迴避這些傷痛,不想展示給別人看,但穆良總是能夠精準地看到,猜到。
鳳如青有些鼻酸,作為邪祟那麼多年,她都忘了怎麼心疼自己了,到現在,她終於又有了大師兄,有了無論何時何種境地,首先考慮的都是她的大師兄。
鳳如青朝著穆良走了兩步,並沒有開口解釋她自己是怎麼嘗試的才知道自己能夠將本體切割分離,而是伸手環住了穆良的腰,將頭埋在了穆良的胸前。
「大師兄,你不要怪我嘛……」鳳如青語氣帶著撒嬌。
穆良抿了抿嘴唇,責備的話到了嘴邊,卻在舌尖轉了幾圈,最終嚥了下去。
一個人在外有多難,他沒有嘗試過,但他也並非生來就是仙門之人,當然知道人間疾苦。
穆良環抱住鳳如青,這一刻並不帶任何的男女之情,而是對於他親手養大的孩子,在外顛簸流浪的疼惜。
鳳如青被穆良的手掌摩挲著頭髮,舒坦夠了,這才開口說道,「大師兄,我們商議一下明天去都伯山的事吧。」
兩人坐回到桌邊上,聊著明天要帶多少弟子,具體搜尋哪一帶,如果只是個尋常的妖魔倒也還好,若真的同墮神有關係的話,又要如何應對。
穆良眼中露出對鳳如青不加掩飾的讚賞,她如今當真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姑娘了,雖然一如當年活潑嬌憨,行事和能力卻已經完全天差地別。
這件事並沒有商議多久,他們還需去檢視了之後才能夠具體定下要如何應對,兩個人又聊了一些這些年的細碎事情,彼此都聽得津津有味。
轉眼就到了該休息的時間,鳳如青早就命羅剎和共魎為穆良收拾好了鬼王殿的偏殿作為休息的房間,但是送穆良去偏殿的時候,鳳如青又留在那裡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唧唧歪歪的沒走。
穆良坐在床邊,他知道鳳如青跟他不一樣,她到現在還保留著每天晚上睡覺的習慣。
眼見著她開始雙眼無神,卻還是在屋裡轉來轉去的,穆良無奈地笑了一下,拍著自己的床邊說道,「我夜裡打坐,並不會睡在床上,你若是覺得自己一個人無趣的話,就睡在這裡。」
鳳如青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黏人了,可是這麼多年了,若是忍著不見還好,這一見,兩人如當年一般沒有任何的隔閡,穆良又是一個十分稱職的聽眾,鳳如青就沒有不能跟他說的話,沒有在他面前需要遮掩的事情。
從前她也沒覺得自己需要人說這些話,可這一說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本就想留下,只是不好意思,穆良這麼一說,鳳如青頓時說道,「那不如大師兄去我屋裡打坐吧,我的床特別大!」
穆良看著她,笑得溫柔似水,「好啊。」
於是鳳如青和穆良又回到了她的鬼王殿,穆良坐在床邊上,盤膝調息,鳳如青就穿著那身雲霧般的雲棉紗,在床上滾來滾去,想起了什麼就滾到穆良的身邊,對他說。
穆良無論是什麼話,都會應聲,會仔細認真地回答,看似他正在打坐,只是稍稍分出一些精神去應付。
但實際上他此刻已然心亂如麻,五感全在鳳如青的身上,試圖調息兩次也都中途靈力斷掉,無奈只是坐在那裡閉著眼睛,聽著鳳如青說話。
不過很快,鳳如青的聲音漸漸小了,她趴在穆良的腿邊,對他說,「有一隻赤日鹿,他送了我夢境,我每天的夢裡都特別的美……就是我之前同你說過的,我救的那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