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輕人綽綽有餘——雖然他過了三十歲後就再沒演過毛頭小夥子。
“……不是……”
“怕你媽媽阻攔?”
我茫然道:“……唉?”
“你討厭我到願意跟我試一試都不肯?”
……我怎麼可能討厭他。
從頭到尾我不敢直視他,卻能感覺到顧持鈞的目光就沒離開我身上。我怎麼就忘記了,他不但是影帝,還是心理學系出生。
“你對我提出的要求,我可以做到。於是,你現在又在想找新的藉口來搪塞我?你可以和我曖昧,卻不肯越過那條線,你當我是什麼人?我那麼不堪?”
搪塞?再也不敢了。不堪?我怎麼會覺得他不堪?但他說對了一點,我不敢越過那條線。我們如同兩軍陣前對壘,他咄咄逼人地丟擲一個又一個問題,而我節節敗退,連自己腳下的方寸之地都守不住。垂著頭看著擱在膝蓋上的雙手,感覺到了一種無奈、荒謬、類似於愛情的慰藉。
我垂著頭,長久的沉默,顧持鈞也不做聲。時間和咖啡的熱度一起溜走了。我多希望他就也像那流失的溫度,悄悄離開。
“你在哭?”
顧持鈞的聲音一顫。
胡扯。你才哭!
我怎麼可能掉眼淚?這麼多年,我就掉過兩次眼淚。一次是父親去世的時候,再上一次則是午夜飆車停在湖邊的時候。我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哭啊。他真是瘋了。他以為我是誰,在電影裡和他對戲纏綿的女主角嗎?那些玻璃透明心的公主大小姐?他完全搞錯了。當年在非洲大草原上被獅子豹子滿地追我都沒哭呢,現在怎麼會哭?
不知何時起,顧持鈞卻到了我身邊,半蹲在我腿畔。
他的手指從我臉頰上劃過,在我眼皮下攤開,我看到他的手溼漉漉,居然泛著水的光澤。也不知道那些水是從哪裡來的,絕對跟我無關。
我一把抹掉臉上的不明水跡,抓起包站起來,低頭看著半蹲著的他,“顧先生,給我時間想一想,我會給你答覆。”
他沒有攔住我,默默頷首。
我逃回學校,寫我的畢業論文,把所有的一切拋之腦後。
大四的下學期終於姍姍來遲,隨後又是春假和測試。林晉修倒是說對了,我也確實不喜歡當服務生。沒了曼羅的工作,也有去了心頭大患的感覺。學校的事情一切如常,有時候跟沈欽言見見面。
我也不怎麼去見我母親了,自然不用跟顧持鈞碰面,這讓我鬆了口氣。我還沒想到怎麼面對他。
正在圖書館找資料,忽然接到紀小蕊的電話。她告訴我《約法三章》殺青的訊息。劇組現在狂歡,鬧得很。紀小蕊聲音沒什麼熱情:“你也來一起慶祝吧,車子都快到你們校門口了,是梁導要求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只好收拾了書包往校門一路狂奔,恰好趕上了來接我的車。
到了地方才知道,劇組包了一家夜店,百來號人在裡面狂歡。
音響開得極其大,隨處都可以聞到酒香,我的心臟幾乎要被震掉了。服務生抬著一箱箱的酒進來,可想而知,這裡根本就不是以瓶的數量消耗,而是以箱子計算。大家辛苦了大半年,終於結束了漫長的拍攝,激動也是正常的,太激動我吃不消。半小時前我還在學校的圖書館看書呢,反差太大,一時半會兒緩衝訊號不好。
我想起某位哲人說過,被壓迫得太久,人類也會化身為妖魔鬼怪。
偌大的廳內光線晦暗不明,我看到有人在跳言語難以形容的舞蹈,有人站在角落的沙發上,一隻手握著啤酒一隻手握著話筒唱著古怪的、完全走調的歌;還有人躲在酒廊裡,完全心無外物擁抱接吻,動作**到了極點,我幾乎要瞎掉了。
我的眼角餘光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