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身,都是從少年意氣那個階段過來的,眼前這事情真還入不得眼裡,生氣也不至於。作為地方父母,他們其實並不反對士子間的競爭,畢竟這更有利於本州文運的昌盛。無奈的只是這詩會還沒開始就搞成這樣子。
既是文人相聚的詩會,那些個官威什麼的也就不方便拿來施展了,否則容易遭士林詬病。方別駕等了片刻,見“無為而治”金使君沒有說話的意思,他遂笑著開口道:“你們真讀過唐松的詩?什麼士林之恥著實過了!”。
眼見這些個年輕士子們還是一副烏眼雞的樣子,方別駕笑著擺了擺手,“罷了,既是詩會,咱們就以詩論紛爭。使君大人給出個題目吧”。
金使君雙手抱於腹前,呵呵一笑道:“這主意好,既是泛舟江漢,自該以此為題,若是詩中能契合我襄州,那就更好了”。
剛才聽方別駕請金使君出題時,金宗慶便已心中大喜。他是個心思深沉之人,既要參加今日如此重要的文會又怎會提前不做準備?再一聽金使君給定的題目,更是心中大定,看來此前在這位使君大人貼身小廝身上做的那些水磨工夫畢竟不冤。
金宗慶早已透過那小廝套出今日文會題目的大概,其實這也沒什麼難猜的。畢竟金使君是本州刺史,歷來只要是他參加的詩會,這題目必然就是由他來出。
資訊套出來之後這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此時金宗慶袖中就藏著一首重金買來的佳作,正合金刺史所出的題目。
笑話,他唐松寫出的東西能比這個更強!
今個兒憑這一首詩既可揚名,又能順勢將唐松攆下船去再度淪為笑柄。一舉兩得,何其快哉!
金刺史題目給定,對於金宗慶而言亦是大局定矣!當下略略上前一步,“以詩論紛爭,某等若是輸了這便下船。卻不知唐松若是輸了又當如何?”。
眼見這個金宗慶依舊不依不饒的,實在有些過份。方公南臉上笑容不變,眼神卻陡然一凜,“你便是你,可代表不了這許多士子”
吃這眼神一激,金宗慶心下頓時一冷,心裡未嘗沒有後悔,但事到如今已容不得他再退了,話固然是不敢再說,但身子卻硬挺著不肯退下。
這就是一定要個結果的!
牛承志咬咬牙也跟著向前邁了一步,黃繼來臉色不停變幻,卻真不敢將老爹的交代都做了耳旁風,最終恨恨看了唐松一眼後,身子終究是沒動。
見他不動,幾個腳步已經抬起來計程車子又悄悄放下了。當此之時,便是金宗慶、牛承志兩人與唐松形成了爭鋒相對之勢。
場面發展到這一步,唐松也真是惱了。
今天他之所以會來此地,一則是刺史與別駕同邀,容不得拒絕;再則也是好奇想看看唐時這些層次較高的文會究竟是什麼樣子,心裡還真沒存著要跟誰爭鋒的意思。若有可能甚至連詩都不想交。;
甚至就連襄州士子們汲汲以求的拔解名額他現在都看的很淡然。唐朝中進士的人年紀普遍較大,這具身體的生理年齡還太小,按正常情況今年便是得了這名額也肯定中不了,既然如此何必去爭。
抱著不爭之心而來,這些人卻是欺人太甚。他在後世就是搞古典文獻研究的,具體方向就是唐詩宋詞的選本研究。研究的哪一首不是文學史上的經典?
可笑這些人還真把自己當成詩仙詩聖了,真當我想看你們那些爛詩?若是真有那一等老老實實埋頭苦讀的人出頭他也還好想些,偏生出頭的是金宗慶。就這個專好勾搭人妻,一年裡有大半年連書都不碰的人渣居然也敢指責自己是襄州士林之恥?
場面如此僵持,臉色漸漸沉下來的方別駕剛扭頭過來,唐松已向金宗慶等人淡淡然開言道:“有我在此,你們還寫什麼詩!”。
石破天驚!
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