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非吏,只是任官吏們呼喝調遣而已。
地位低,身份低,這等情況下匠人們的待遇自然也就極低,每日將作之餘,微博的錢糧能不被剋扣已是萬幸,焉還敢苛求其它?
然則自這批匠人奉調進入清心莊以來,唐松當即將他們每日的錢糧硬生生提了三倍,且是十日一結,直接發放到個人手中。收入平添三倍,實為匠人們前所未有之經歷,焉能不歡欣鼓舞。
舍此之外,唐松對待這些匠人的態度也很讓人舒服。他不像將作監的那些個官兒們,到了要趕工期的時候便一臉假笑的虛偽籠絡,工期趕完又是叱猾剋扣依舊;也不像那些吏員,常視匠人附芳牛馬賤役。
這位唐公子對匠人就是平平常常的,既不高看也不低覷,平平常常的就像鄰人般隨意相處,但就是這份平常,讓匠人們感覺在他手下幹活像個人,活兒也乾的自在。
這些日子以來,議論唐松實是這些匠人們的喜好之事,將這常議論的話題說完之後,匠人們不免又議論到了唐松最讓他們歡喜的一個特點上。
論起將作之事時,這位唐公子絕不會有事沒事的就來指手畫腳,除了來問問工期看看質量之外,具體採用什麼法式,怎麼做概不過問,悉由匠人們做主。
此事說來算不得什麼,但對於具體幹活的匠人們而言能碰上這麼個人簡直就是燒高香了。不說別的,便是將作監之內瞎指揮的人也太多,往往一個隨意而出的主意,就需匠人們白白耗費無數的血汗最終卻是徒勞無功。
偏偏此事還不能說,更不能爭辯,那些科舉出身的老爺們是斷不肯承認自己居然會不懂這術之小道的,便是最終實踐證明了他們的錯,那也是匠人們營造中出的問題,一應責罰還是由匠人們承受。
論說起來,他們這些京城將作監的畢竟還好些,下面那些道州縣中這樣的情況實是屢見不鮮就為此一項每年不知要虛耗朝廷多少錢糧虛耗多少徭役人力。
是以,各處的匠人們聚在一起時,常好感慨,若是天下間皆是由知曉將作之事的官員來管理將作之事,這就是朝廷、匠人、乃至於那些服徭役百姓們的大幸運了。
感慨之餘,匠人們不免又相視苦笑,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呢?
匠人們的議論還在繼續,唐松已回到了鬧哄哄的公事房。
唐松剛剛進門於東軍先已迎子上來,“公子招募之事已經分派下去……”
這於東軍是個三十餘歲的精幹利落人他與此刻在清心莊用事的許多人一樣,都是前些日子被抽調來的各商賈行得用之人。
唐松要辦通科學校,孤家寡人的自是不成,往皇城各部抽調人也不方便,最終還是上官婉兒行了變通之法,從神都各家與內宮有往來的商賈行中借調人手。她這一開口,各家商賈行誰不要竭力奉承,是以短短時間便組建了這樣一支由各商行精英們組成的隊伍。
能與內宮有往來的皆是大商行,能在這些大商行裡得用的人都不簡單,個個都是由學徒一步步歷練多年熬上來的,別的不說,執行力與做事的效率絕對夠高,有了這支隊伍幫襯,唐松才能一路支應到現在,支應到通科學校再有十日便能開學了。
聞言,唐松點點頭,“我那招募的章程可傳達清楚了?”
“公子一再叮囑小人絕不敢忘……”
“如此就好,辛苦了”唐松邊走邊問,“對了,我新借用的那些人可到了?”
“半個時辰前剛到,兩個行當共是六位師傅,現安置在北院偏廂。”;
“好”聞言,唐松精神一振,“這六人的食用供應定要安排好了我稍後就去尋他們說話……”
忙忙碌碌的時間就過得快,轉眼間已是九天過去,隨著將作監房屋修繕完成,清心莊外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不消說這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