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也不知怎麼跟蘇相相處的,什麼事管不了蘇家也好好的。
孟清泉察覺母親的窘迫,伸手按住她肩頭,示意她不必慌亂,吳氏想女兒一向穩妥,才放心些。
正微妙的時候,一丫鬟迅速離開花廳。
東路偏殿內,趙寅正在陪客。
能讓他親自相陪的人不多,都是家世身份不凡的人,都讓進了偏殿東暖閣內,單獨擺了一桌。梁心銘作為特例,很榮幸地位列其中,坐在周昌身邊。
並沒有縱情狂歡,只有清淡的琴、簫,或一縷清歌,從隔壁傳過來,像背景音樂,不會喧賓奪主地霸佔客人的耳朵,一不留神間,漏一兩句進心底,觸動情懷。
當那淺淺的低吟響起時,梁心銘肯定在座無人像她一樣關注,大家正聽趙寅說曾經的戰役呢。那是男聲,渾厚、低沉,梁心銘彷彿看見一個落寞的文士,俊顏豐貌,下頜一縷美須,面上帶著滄桑和感懷,信步走在花園小徑中,口中喃喃吟誦,吟的是《離思》: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梁心銘看向趙寅,趙寅眼神與平常不太一樣,有凌厲,有激昂,也有失去同袍的傷痛……張世子和林世子也聽得很專注,偶爾插一句,或者舉杯與人碰,仰頭幹了。
沒有人留心那低吟。
低吟結束,文士忽然唱起來,渾厚的歌聲飄來,蒼涼、深情、飽滿,“經滄海難為水……”
趙寅頓了頓,繼續說。
“除卻巫山不是雲……”
趙寅停止,目光恍惚,像是聽歌,又像是陷入回憶。
“取次花叢懶回顧……”
張伯遠眼神有點散,嘴角溢位一抹微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頭幹了,頗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覺。
“半緣修道半緣君。”
梁心銘眼前浮現一對金童玉女,在學堂裡鬥嘴、在床上笑鬧打滾、在河邊山間奔跑,刻骨銘心。
歌聲結束,那文士又重頭唱。
梁心銘看見花園裡,一陽光少年抱著一個小女孩原地打轉,轉得她頭暈目眩,最後她不得不環住他的腰,以維持身體平衡才能站穩。他捏著她的小鼻子搖晃,逗弄她。他為她畫眉,為她插花,為她選衣……
林子程和譽王世子開始猜拳行令。
有人來向趙寅敬酒,他來者不拒,都喝了。
張伯遠自斟自酌,沒人敢去打擾他。
周昌對梁心銘道:“這是童大家。他的歌越發有味道了。”
一個男優伶,不靠臉僅靠歌聲在這行闖出名頭,並且不被人輕賤,是需要一些本領的。他的歌裡有故事,經歷不同的聽眾,會聽出不同的故事。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童大家的歌,那些愛捧戲子的嫌他太無趣,然喜歡他歌的權貴卻從不將他視為優伶,而是知音。
梁心銘正領會歌中三味,一抬眼,趙寅身邊多了個丫鬟,正附耳低聲回稟什麼,趙寅目光一下子就落在梁心銘身上。
“是不是你?”他沉聲問。
歌聲止,說笑止,所有人都看向他們。
“世子說什麼?”梁心銘詫異。
趙寅起身離席,走到她身邊,一把扣住她手腕,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跟我來!”拖起她就走。
梁心銘被他拖得踉踉蹌蹌,忙道:“世子放手,讓下官自己走。出了什麼事?世子請冷靜。”
為將者最忌頭腦不冷靜。
可是趙寅卻依然不鬆手。
兩人拉拉扯扯出了暖閣。
張伯遠盯著那丫鬟問:“出了什麼事?”
他的眼神太具有壓迫性,以至於丫鬟忘記了忌諱,結結巴巴交代道:“有人……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