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一口氣。
可算是出來了。
林然兩隻手都要託著妖主,沒有手了,正琢磨著能不能一路把包袱踢回去,就看見自己手臂搭車的紅尾巴。
啊哈。
林然在尖叫的嚶嚶聲中把裝死的紅尾巴拆了兩圈出來,勾住包袱的繫帶,低頭對紅尾巴說:“反正你主人尾巴將來那麼多,少一條也沒什麼,這個包袱今天要是不能完好回去,你也不需要回去了,所以該做什麼,你自己看著辦吧。”
紅尾巴:“ovo”
紅尾巴:“!!!”
你這個惡毒的壞女人!居然虐待童尾!你不是人!!
——
林然平心靜氣往前走,揹著一個人肉包袱,拖著一個真包袱,順利回到小院子。
一推門,就看見灰撲撲的水井,漏風的窗戶和歪了一半的門板,再一扭頭,院子裡是她綠油油的菜地,
林然感動到落淚。
她的菜,好綠。
她,好餓
——她一晚上沒吃飯了!
林然很想薅起一根小黃瓜就啃,但不行,她得先解決背後這個快沒氣的人肉包袱。
林然快步進了屋,直奔內室那張石床,把妖主放在床上。
身後,紅尾巴艱難拖著包袱回來,憤憤把包袱踹到角落,像條大型毛毛蟲一扭一扭爬上床,委委屈屈蜷在床角。
林然暫時沒空管它,她探了一下妖主的鼻息,輕輕推他。
“醒醒醒醒,到家啦!”
妖主閉著眼,面白如雪,看著是個快不行的樣子。
“你別是要不行了吧…你要是不行了…”
林然很憂心,試探說:“…要不我打你一巴掌試試?”
天一:“…”
天一:“你不如倒杯水,潑他臉記上。”
林然:“哇,有道理!”
天一:“…”媽的,心肌梗塞。
妖主懨懨睜開眼,瞥了她一眼,倦極了似的側臥下去,頭枕著手臂,散落的頭髮遮住尖尖下巴。
林然坐在床邊看著他一系列動作,很茫然:“不是,你就打算這麼睡了?”
妖主眼皮半開半闔,上半身微微蜷著,側過半張臉來,眼瞼狹長,嘴唇薄得沒血色,像林然曾見過的在煙館裡吞雲吐霧了幾十年的的大煙鬼,有種頹倦又糜爛的漠然。
林然忍不住:“你不會真要死了吧。”
妖主半眯著眼看她,好半響,懶懶側過一點臉,不鹹不淡:“不會死。”
“什麼?”
林然睜大眼睛,忍不住摳一下耳朵,驚奇道:“天啊,這是我第一次和你對話時候,你居然正常回答我的問題!”
太不可思議了,往常每次她和他說話,他都跟個只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蛇精病,要麼一聲不吭,要麼殺氣騰騰一個東西甩過來要她物理閉嘴,要麼就直接自說自話,完全把她當空氣。
“你居然也會說人話?!”
林然發出大為震撼的聲音,然後眼神大亮,期待說:“所以救命之恩真的有用是嗎?妖主陛下,那您考慮好怎麼報答我了嗎?”
比如發現她這麼真善美大為感動,對她一見鍾情,或者被她身上的母性光環感動,被偉大的愛情或者親情改造成五好青年,以後都聽她的話她指東他不搞西她向南他不撕北…
妖主看著她明亮的眼睛。
“如果你想死在我的手上。”
妖主說:“我可以讓你死得很美。”
“哈哈我就說同甘共苦果然有用那可真是太棒——”
“……”
林然盯著他:“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妖主意味不明看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