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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部分

侵,不可謂之黷武,其憫寇仇,不可謂之為仁。至於功名,吾自得之矣,何須滅汝國以博之耶?汝雲‘伐之易也,滅之恐難’,然大丈夫處世,豈因事難而不為乎?汝若不信,且返汝國,與位宮洗淨首級,看我明歲行止!”

小丫的你還敢恐嚇我,我有偌大一個魏國做後盾,難道還怕你小小的高句麗不成嗎?

說著話狠狠地一拍桌案:“汝按劍何為,乃欲效曹沫之劫齊乎?吾非天子,便死,句麗終不可存!”當即下令,將得來拖將出去。

得來也就裝裝勇士,恐嚇是勳罷了,他一介文臣,無拳無勇,對面的是太尉據說可是上過陣的,哪兒敢真的拔劍撲上去啊。還待求告,是勳的部曲早就聞言闖入,抹肩頭、攏二背,把這位高句麗“賢臣”按翻在地,隨即給生拉硬拽出去了。

是勳這回召見得來,只要求是復侍坐,此外堂中並無旁人。是復是徹底傻了,我靠這還是我爹嗎?就是我所知道的那個朝廷重臣,天下大儒?雖然打小老爹並不僅僅給我講聖人之言,也論及諸多世間詭詐,我知道老爹的心肝不可能是雪雪白的,可是沒想到竟然這麼黑……

忍不住就躬身詢問是勳:“阿爹果欲亡句麗耶?朝中多不以此邊廷小患為慮,今得其臣,足矣,因何而逼之甚耶?”

是勳微微一笑,心說我為什麼一定要滅掉高句麗,這緣由麼,只能告訴你一半兒。首先,中國周邊的禍患很多,在國力允許的前提下,及時加以掃滅,要強過僅僅羈縻、藩臣一萬倍。因為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都不能保證中國永遠強盛,而沒有暫時性的動亂、衰頹,原本以為的癬疥之禍,往往會利用類似時機茁壯成長起來,最終釀成腹心之患。

就自己所知的歷史,東北有高句麗、有渤海、有契丹、有女真、有滿洲,北方有匈奴、有鮮卑、有突厥、有蒙古,西北有回鶻、有党項,西南有南詔、有吐蕃。其中能夠對中國形成強大威脅的,往往來自於東北和北方。故此提前滅亡高句麗,收取遼、吉,或可阻遏其後契丹、女真等族的興起。

其次,高句麗若存,則樂浪孤懸域外,始終都不保險啊。

但他對兒子所說的卻僅僅是:“句麗非真服也,不過效勾踐臣吳而已,今不殄滅,異日必為禍患。朝中多苟且,以為中國之大,世無其匹,中國之強,永盛不衰,所見何其狹也。吾嘗做書,述大地為球,其球之大,數十倍於中國,譬如大秦,正不在中國之下,則居安豈可不思危耶?禍患豈可不杜於漸乎?”

是復心說,你那部《物理初言》嘛,我還真的沒有細讀過……好吧,就算你眼光放得比較遠,然而——“僻遠之地,恐奪之亦不可守,其民必不肯附,徒為中國之累也。”

是勳答道:“中國非固大也。虞夏之時,不過河南、河東地耳;商紂尚伐人方,知其未服;周不能收楚,昭王死於漢水。今海、徐、荊、沅等皆中國之地也,不以為偏僻難治。焉知句麗之地,異日不可中國耶?要在人為耳。”

是復又問:“然得來之意似誠,中國當以寬仁待之。阿爹當世大儒,名聞中外,何以惡語相向,失宰相氣量耶?兒非敢質疑阿爹,有所不解,敢請垂賜。”

是勳撇一撇嘴:“昔藺相如匿璧而欺秦,孰謂非賢相乎?中國強時不能殄滅四夷,恐一旦衰,四夷終不服其德也。譬如用兵,強時須正,弱則必奇;中國弱乃委屈以向,如漢高之盟匈奴,中國強必明言伐之,如陳湯之斬郅支。若欲伐之,而先容之,反失中國之信也。”最後一句話收尾:“況座中止吾兒耳,吾之盛氣凌人,其誰知之?”你是覺得我不夠寬宏大量,不夠大儒氣度吧?可是也就你瞧見啦,只要我不寬放得來,還有誰能夠知道啊?

是復最後問:“阿爹欲如何處置得來?彼終句麗之賢臣也,殺之不祥。”是勳說蠻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