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子翼在,豈容秦某妄懲口舌?
故此今日一聽說蔣幹回來了,呂布喜不自勝,幾乎便要親自出帳相迎。他就等著瞧蔣、秦二人唇槍舌劍大爭辯的好戲哪!(未完待續。。)
ps: 抱歉,出去跟朋友喝酒,更新晚了。
第三章、天命天姓
秦宓從來也沒有聽說過蔣幹的名頭。
這一來是因為蜀地閉塞,秦宓生於廣漢,此番使涼還是頭回離開益州,而益州先是劉焉父子割據,斷絕貢路,繼而又為劉備所據——劉備倒是想著往外打呢,問題曹家兩面包圍,北方涼州也屬邊地,故此與中原亦相隔絕——所以秦子宓先生的見識還真不見得有多麼廣博。
二來呢,其實蔣幹本人的聲名也未見得有多響亮。
這年月士人若想揚名,哄傳天下,有三條途徑可循:一是為名儒弟子,比方說是勳為鄭玄嫡傳,給他名聲方面加分兒很多,蔣幹卻缺乏一位享譽士林的名師;二是曾任高官顯宦,蔣幹也不具備這一條件;三是與名人有所互動——在原本的歷史上,若蔣幹不曾奉曹操之命去見過一回周瑜,估計史書上連他的名字都留不下來;而在這條時間線上呢,雖已投呂,時日尚短,還並沒有軼聞傳世。
所以說什麼“九江上士”,也就跟淮北小片地區(九江郡為主,也包括部分廬江郡和廣陵郡)當中,蔣子翼薄有浮名,而放諸廣袤的中原大地,那真是識者寥寥——更何況本來就對中原情勢不是非常瞭解的秦宓了。
所以秦宓對蔣幹的態度,完全因呂布的態度而來——此人貌似深得呂布信任,則若能難倒此人,必可動搖呂布之心也。當即恭敬見禮,與蔣幹在呂布身邊,一左一右對面而坐。隨即秦宓就問啦:“是宏輔之言果令先生感佩否?吾以為此橫蠻之語也。”
蔣子翼微笑搖頭:“是何言歟?此言乃可與昔日陳湯‘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相伯仲。顯中國聲威者也。孰言橫蠻?”
秦宓皺一皺眉頭:“願聆高論。”我先聽聽你有什麼狡辯吧。
蔣幹瞟了一眼呂布,隨即轉向秦宓,沉聲道:“子敕先生以為橫蠻,乃錯認‘臥榻’之指為幽州也,而‘他人’所指為平州也。”秦宓說難道不是嗎?難道不是是勳認為公孫氏在其側邊,是為威脅,故此才必要發兵剿滅嗎?
蔣幹搖頭:“先生誤矣。幽、平並中國也,相與為鄰。何言威脅?是宏輔為鄭門高足,名滿天下,安能遽道此語?便道此語,安能使先生聽聞?”就算他再怎麼不要臉,類似的想法也只敢在私底下吐露,怎麼能夠傳到你的耳中?“實‘臥榻’指中國也,‘他人’非公孫氏,而高句麗也……
“公孫氏為中國守其東北,與句麗相鄰,而不能保土安民。反使句麗侵擾,致絕樂浪。垂十數年,才使柳子剛守之,此非失德乎?是故是宏輔乃以此語譬之,並責之也。此春秋尊王攘夷之義,何得謂以橫蠻?”
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是責備公孫氏,怎麼能讓高句麗蠻族在中國鄰近地區大懲淫威,而多年未能平息禍患呢?如此失職之輩,又豈能不伐?
秦宓心說——你丫洗得好地!公孫氏怎麼沒打過高句麗啦?我聽說公孫度多次發兵東進,差點兒就把高句麗老窩都給端了,高句麗王被迫納貢求和……不過鑑於他所居偏遠,與平州一在東北,一在西南,種種道聽途說,既沒有細節,也缺乏證據,真要敢如此反駁,蔣幹乃可矢口否認——我是九江人,九江不比廣漢距離遼東近?我跟你所獲得的訊息,哪個準確度更高,豈非不言自明嗎?
所以秦宓咬咬牙關,只好把這事兒暫且給嚥了。隨即他眼珠一轉,順勢就問蔣幹:“然則先生以為,是宏輔何如人也?”他就等著蔣幹誇是勳幾句,然後自己便可反駁:“惜乎所仕非主,欲為簒僭之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