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殺我也!恨殺我也!”是勳趕緊和曹昂一左一右扶著他坐下,然後趁機把書信撿起來一瞧,嘿。感情自己雖然費盡心機救了曹老頭的性命,他最終卻仍然不是好死的!
原來曹操雖然鎮定了汝南,平滅了黃巾,但仍然有那麼幾條漏網之魚,或者南逃江夏,或者遁入鄉間,其中便有一賊,名叫共都——是勳知道這傢伙,演義中寫作龔都——帶著小一百殘兵四處流躥。也不知道怎麼一來,被他們跑到了譙縣。聽說曹老頭家中金山銀山,錢財無數。於是就趁夜前往劫奪。
曹家本有莊院,還有不少丁勇,但是曹嵩本身沒什麼防範意識,內外都非常鬆懈,加上促起不意,竟然被賊人闖入莊中,劫取了不少財物。本來共都他們光想搶一票就走的,但曹嵩聽說賊人數量不多,他膽氣就壯了,非要去追——那都是我辛辛苦苦攢起來的家業啊,怎能讓賊給搶走呢?一文錢也不能落在別人手上!結果才聚集丁勇追出莊門,肩膀就中了流矢,因為年邁體衰,抬回來便一命嗚呼了。
是勳心說竟然有膽子去追賊,這還是我認識的曹老頭兒嗎?正所謂“人若改常,不病而亡”,他膽怯了一輩子,好不容易奮勇一次,就丟了老命……不過因為不肯撒手一點兒小錢——共都他們才能扛走多少?——而枉送了性命,嗯,倒確實應該是他老人家的結局。
此時陳群才剛辭職不久,譙縣無令,等到國相丁斐聞報,率軍前去追趕,共都等已經一路奔躥南下,逃到汝南去了。丁斐不敢窮追,趕緊收斂了曹嵩的遺體,並且派人來給曹操報信。
曹操當即就喊“帶馬”,他要疾馳回譙縣去奔喪。是勳趕緊給扯住了:“主公為朝廷大臣,安有不稟明天子而可擅自離京者乎?”官員因喪事離職,那是有一套完整的規章制度的,不是你說走就能走的。
曹操抬起袖子來抹了一把鼻涕眼淚,拉著是勳的手說:“吾痛徹心肺,頭腦昏昏,宏輔為吾做奏吧。”是勳趕緊取來筆墨,幫忙曹操寫了一封請求離職去奔喪的奏書。這會兒功夫,司空府中大小官吏全都得著了訊息,都來到堂下聚攏,曹操吩咐其中幾人去準備靈堂,其中幾人去各處通報,然後又對是勳說:“宏輔再擬一道令,敕妙才率軍去討捕賊人,務必將那共都擒來,吾要親手殺之!”
曹昂從小跟著老爹,跟祖父沒啥深厚的感情,所以頭腦還算清醒,趕緊跟曹操說:“妙才叔父乃我家親眷,亦當同往奔喪,不妨遣旁人去。”曹操說好吧,那就讓徐晃去。是勳聽了,不禁心裡“咯噔”一下,那我也是曹家的親眷啊,還得管曹嵩叫一聲“內伯父”的,估計這趟往譙縣奔喪,我也逃不過啊。
軍令送出去了,是勳捧著曹操的奏書,親自跑了趟尚書檯。荀彧聞訊大驚,說:“曹公豈能於此時離職?!”是勳問他,奔喪花不了幾天,但後面還有守喪啊,就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了,有啥規章制度沒有?旁邊一名生面孔的尚書插嘴道:“孝安皇帝元初三年有詔,大臣得行三年喪,服闕還職。”
是勳冷著臉橫了他一眼,心說這混蛋誰啊,你死定了!
荀彧略略沉吟,開口說:“孝成皇帝時,丞相翟方進葬母三十六日後除服視事,此前朝制度也。”是勳說三十六天還成,那咱們就一起去稟報天子吧。
劉協聽了是、荀二人的奏報,也是大吃一驚:“天下未定,曹公安得遽離?可否奪服?”是勳心說遽離的還不止曹操一個,這許都城內的曹家親眷就不少啊,按規定不必守喪,但奔喪是都應該去的。他跟劉協商量,譙縣距離不算遠,咱就不奪服了,給曹操放兩個月假,一來一去加落葬,再加三十六日的守喪期,然後就趕回來視事——“我朝以孝治天下,司空為百官表率,不可不使守喪也。”
劉協說那也只好這樣了,司空奔喪、守喪是一事,故太尉曹嵩薨逝又是一事,朝廷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