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小看她,還是自信過了頭?
“很高興你發現了鄙人眾多優點的其中之一,失敬,失敬。”方揚之彬彬有禮地欠一欠身,然後上前一大步作紳士狀伸出自己的手臂期待佳人能夠挽住。
安然頓時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著那一大籃子紅玫瑰,然後——“請閣下審視尊腳,以此提醒,非禮勿怪。”
方揚之愣住,下意識低頭——無奈苦笑了,“勞駕。”老實不客氣地一下子將手上的花籃塞到那個存心看他出糗的女人懷裡。不防他來此一舉的安然馬上要抗議卻又奈何開不了口,只能瞪著眼呆看那被迫塞滿懷的紅玫瑰——深紅得要令人心跳加速,那香味,也該是非常濃烈的吧!
方揚之屈膝蹲下身去繫好鬆掉的鞋帶,立起身就看見安然那一臉說不出的古怪神情,“你……”
“乞嗤、乞嗤、乞嗤……”
一連串突然而來的噴嚏令他傻了,呆呆接住推還給自己的花籃,反應不過來眼前是什麼狀況。
安然迅速轉過身去,左手拿著紙巾捂住鼻子,右手一下又一下不停地輕撫著胸口,小心翼翼地試圖平復有些急速的呼吸,真擔心那久違的恐怖感覺又要襲來,好不容易待呼吸有了平穩的趨勢,她這才稍稍安了心,總算有驚無險。她輕輕吐出口氣,慢慢轉回身,見著那雙眼睛裡的擔憂。
“你……怎麼了?”
“沒事,剛才只是鼻子有些過敏而已。”安然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
方揚之心裡歉疚,“對不起,我不應該胡亂的……”
“其實與你無關,是我自己自以為是想要試探。”事實證明,她是不應該心存僥倖的。發現那花籃已被他藏於身後,“真的是委屈了那麼美麗的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看著他歉然的表情,安然輕輕笑了。
那莫名笑容使得方揚之的心裡頓時毛了起來,很不好的預感籠罩上頭,卻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得好不溫柔的一句:“你剛才說你的誠意由我決定,是嗎?”
“這裡的格局、裝潢還真不錯,就連剛才為我們點菜的侍應生也是帥帥的,想來食物的美味應該值得期待,你說呢?”安然的心情出奇地好,看來舒適的環境的確能帶給人愉快。
“哼!”不知為何,方揚之的心情卻是出奇的差。
安然終於將視線投注到他身上,“咦,你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太好。”語氣可是蠻關心的。
是根本就很不好!方揚之沒好氣地吹著隱形的鬍子,這女人根本是蓄意報復,竟然利用他的口出狂言,不,是為表誠意的承諾來刁難他——要求他將那整籃的紅玫瑰一枝一枝地分派他人,而最要命的特別註明是獲贈物件必須是男性!
還有比這更過分的嗎?想他這麼一個翩翩美男子在眾目睽瞪下公然送花給同性——不被揍扁踩爛也得被綁上精神病院!
“真後悔自己識人不清,誤上了賊船!”
“難道閣下不認為用請君入甕,甕中抓什麼來形容更為貼切嗎?”安然笑眯著眼問。是他自己說為表誠意由她出題的嘛,誰讓他手上恰好有那麼一大籃花抱著累贅,看著礙眼,聞著要讓她難受,送人就是最直接有效的解決方法,她不過是使其能送得更有“意義”而已,來個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結果倒也出乎她的意料——他直接拉她到某育幼園的門口,適逢放學當兒,活潑頑皮的男孩兒頃刻間便將那籃花鬨搶個光。由此可見此人腦子動得快,心思多多,不可小覷。
方揚之為之氣結!這女人分明得了便宜還賣乖!
“女人,你的名字是名不符實。”
“提醒一下,這句話很帶有攻擊性。”安然很有量度地等待著道歉。
“我可是實話實說。”方揚之卻拒絕承認自己有錯,“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