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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聽了她的話,同學只是說,“北,你是個有故事的人。”

是故事麼,是吧,此刻才明白,她只是愛上了一種毒,縱使是離得開,之後,對任何其他,怕是食髓不知味了。

“小叔——”顧梓軒突然開口,阻斷了她的遙想,心下一凜,她偏頭看他,靜待下文。

顧梓軒嘆了口氣,仍是道:“小叔他,訂婚了。”

“噢,是嗎?那好啊,他也不年輕了。”她強作鎮定,卻忽略了自己的聲線,正顫抖不止,三年,無論是異地而處,抑或是故地重遊,由始至終,她從不曾脫離那個男人的掌控,只此一句,足以令她的世界,地覆天翻。

五十二,習慣

對於她拙劣的偽裝,顧梓軒也只是一笑帶過,轉而輕鬆道,“這次回來打算長住?”

顧小北微微地笑笑,“可能不會,這次回來,原計劃是,巡著自己喜歡的城市,一站一站地開小型的演奏會,S城是第一站。”

顧梓軒半認真道:“小丫頭翅膀硬了,可以飛了。”

顧小北莞爾,“娛樂自己而已,也算不負三年所學。”

“不回顧家住了?”他試探地問。

她輕搖了搖頭,不無諷刺地彎唇,顧家,三年前以為自己是破繭成蝶,繞了大半個地球,到頭來,不過是作繭自縛。

顧家之於她,是太多複雜情感糾錯而成的結,縛住的,是心,她困在這樣一個死結裡,難分難解,如是想著,她疲憊地闔上雙眼,“梓軒哥,”她輕道:“我有些累了,你送我去凱悅吧,我訂了房。”

扭轉門把的同時,她順手掛上了“請勿打擾”的銘牌,進了房間門,甩掉粘了她一夜復半天的高跟,一徑朝沙發方向去了,她鬆開身體,舒展在軟和的靠墊上,在飛機上昏昏沉沉,睡得反反覆覆,頭有些痛,她下意識地伸出兩指擠按上太陽穴,另一手操控著電話,她極有耐心地翻著手機裡的電話簿,當初走的時候,她狠下心腸刪了很多人的號碼,後來又循著記憶復記了一些,幸虧他還在,只遲疑片刻,她毅然撥通電話,忙音很長,她很耐心,終於,“誰,說話。”口氣還是一樣的衝,隱約混雜些麻將聲。

她略吸了口氣,“是我,顧小北。”

電話那頭有麻將坍塌的聲音,沉默了良久,像是經歷了長時間的暗流洶湧,終匯成一句簡單的話,“在哪,現在?”三年前,她說,他太好,她太不好,她說是朋友,他放她走,給她時間,三年前,他親眼看到,她對自己骨肉的殘忍,誰知,那個女人竟比想象中的還要狠絕,那一別竟是三年的杳無音信。

“我在S城,剛下飛機,現在很累了,明天抽個時間,大家見個面吧。”她平靜地說,言下之意是見面再談。

“好。”他也只是平和地應允。

她收了線,隨手揀起一本雜誌,不覺間,嘴角浮起久違的,由衷的淺笑,三年,不算太長的時間,卻足以改變許多,連許少都這樣沉斂了,要是換作三年前的鳴子,她甚至能憑空勾勒出此刻他暴怒的表情。

這樣追憶著年少時光,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不經意間,定格在一頁英俊的男人身上,靜靜凝望著,她跌入一片美好的恍惚,不是因為油畫上男人的俊朗,而是那個品牌,阿瑪尼,衣中之皇,無意間,她發現,他的西裝,襯衫,領帶,休閒褲,諸如此類的,大部分是阿瑪尼的牌子。

彼時,他寵她寵得厲害,像是處心積慮地要將她往壞裡寵,那時的她,有些恃寵而驕,他每次進門,都習慣性地脫下外套,露出內裡打底的深灰色襯衫,他似乎偏愛灰色,但又不得不承認,黯沉的灰,穿在他身上,卻是格外地讓人眼前一亮,她有些懊惱這樣的認知,略微無理道:“一件襯衫就上萬,奢侈,市委書記,不知民間疾苦。”

她以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