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表姐,那表情又似乎已經“認命”,不過還是在不甘的做“垂死掙扎”。
顧雅妍看著眼前的表弟,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他本不是易暴怒的人,即使是在當初父母生死迷離的時刻,早已心煩意亂的他,面對恣意妄為的謝淑婉,他做到最多,也就只是打翻了一桌菜而已。或許他會為了自己的失態而迷茫,但是這個人,其實骨子裡是不折不扣的紳士,有著徹骨的溫柔。
顧雅妍等錢廣進恢復平靜,儘量輕鬆幽默一些的說道,“你瞧你那樣子,這婚姻之事,本就是男子佔著便宜,不高興了還可以一個一個再娶。你那個模樣,倒像是被怎麼樣了似的。男子漢大丈夫,這麼不痛快呀!”雖然是有些強迫的意味,可怎麼看都是這個小子佔了便宜,想著想著,顧雅妍此刻還真是有些看不過去了,別說什麼感情不能勉強,命都沒有了,還用什麼去愛?
“我已經就這件事情去信給姨母和姨夫了,想必他們不日就會到京為你籌備婚事,淑婉已經主動了,過後的禮節可不能再讓她受委屈!”顧雅妍這麼說的時候,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她的心底流去了,活在這個世界上,成長就是要學會妥協吧。
“我知道,這恐怕是我到目前為止做過利潤最大的買賣了,真真是一本萬利啊,她也不是不好,也許順其自然,我也不是不會想要娶她。可是,成親,怎麼成了買賣了呢?它是用成本利潤可以衡量的事情嗎?我自己豈不是也成了貨物,這對於淑婉既不尊重,也不公平。”到此刻,錢廣進也知道這事情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他頹然道,“我現在總算是理解姨夫當時的心情了,他,真不容易!”說罷,還看了顧雅妍一眼。
“哎……”顧雅妍還是用她那張粉色的雙唇輕輕透出一股子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嘆息,“我知道,我爹不容易,可是就像你這個事情一樣,從這個社會的主流價值觀,你們就是利益既得者,不管心裡有多麼的不舒服,而我們的生活確確實實因此受到了威脅,我又不是聖母,自己都顧不過來了,怎麼還管得了別人!”
“表姐,你總說什麼,‘這裡’,‘這個社會’,好像不是這裡的人一樣,我知道你的想法比一般女子超脫,罷了,這話討論來討論去也沒有必要。”錢廣進隨意說道,顧雅妍卻是心一驚。
“可那不是別人,是你的父親,你們是寵辱與共的一家人!也因此,我才甘心接受這一切,也是希望大家都能有更多的力量,更多的保障。如果我為了家人的付出,卻是換來了對方的不理解,我的心肯定會很難受,覺得很不值得的。我想姨夫也是一樣,不過很多事情,不站在對方的角度,親身經歷,只怕也難以理解。”
那深黑色的眼瞳裡閃爍出的讓人捉摸不透的滄桑,就是這麼一個苦大仇深的模樣,深深印在了顧雅妍的腦海裡。
顧雅妍愣住了,然後,又是嘆了一口氣,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桌上那圍繞著酒壺的一圈小巧酒杯中,給錢廣進重新挑了一個,斟上滿滿一杯梅子酒,與剛才打翻的那一杯,無二。
“進弟,男人通常只想著事成之後功成名就,卻鮮少考慮失敗之後的後果。四皇子這個人,文治武功,作為一代治世守城之君固然是不錯的選擇,可是比之他的皇兄,心思卻更是深沉,讓人難以揣度。如今,我顧家上下,均是壓在了四皇子的身上,所以,他必須要贏,我們必須保證謝元帥的立場。而且,即使是敗了,”顧雅妍看著眼前這個表弟,市儈的面具總是遮擋了他“絕色”的容顏,“至少,我相信,謝元帥,有能力保證你、我、我們一家的周全。”
乾光皇帝現在的身體如何。作為四皇子一派的錢廣進如今再清楚不過了,早就多時不能上朝,不過老實說,這在五品官滿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