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縱然明知身在虎口,卻不急於脫身,只先把責任全推到丁昭寧身上,自己便可在旁打混,過不幾天,諒那秦璜見自己無用,非把自己轟走不可。
丁昭寧弄巧成拙,暗罵一聲“老奸鬼”,趕緊笑道:“王師傅太謙虛了,江湖上誰不曉得您天生一對‘陰陽眼’,不但能相男相女,看神看鬼,尤擅觀察天地理路,山川靈氣,在下不才,若無您老的指引,決難成事。”
王元叔當下冷汗狂流,暗中詛咒:“我只看得出你娘是個萬人騎的老婊子。”
大嘆口氣,伸手亂揉眼睛。
“老嘍!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能看得見什麼東西呢?再說,這等雕蟲小技,在丁師傅面前簡直一文不值,半文不值!”
邊說邊哈腰。
丁昭寧卻更彎腰如蝦米。
“值得多了!值得多了!”
他倆剛才在茶棚抬槓爭論,都把對方貶得一文不值,此刻卻完全倒反過來,唯恐沒把對方捧上天去。
秦璜一擺手,不耐道:“少在我面前耍緩兵之計,在未探著龍脈之前,你們兩個誰都不準走。”
臉孔一扯,厲聲道:“給你們一個月的期限,若得不著結果,莫怪老夫叫你們項上人頭搬家!”
丁、王二人萬般無奈,惡狠狼的互瞪一眼,即刻搔著頭皮在亂土千坑之間展開工作。
此時整個工程尚在籌備階段,除了少數幾處已經開挖之外,其餘地方都只亂堆著各種建材,兩個傢伙東磕一下,西絆一跤,弄得滿頭是□。
“金龍堡”眾則散成一個大圓,嚴密監視二人的行動。
丁昭寧高聲道:“王師傅,可見著龍氣沒有?”
王元叔恨得咬牙,又不敢不應:“一條龍大抵只結一陽居,最精華的部分不過一棟之中的一、兩間而已,龍氣由此出,謂之正穴;亦唯有月圓日耀之時,龍頭方會探出,吸取日月精華,此時龍氣最盛,肉眼得窺,其餘任何時候,即連神仙都難覺察。丁師傅請看,今夜月黑風高,一片昏蒙,再勤快的龍也必在家裡睡懶覺,那會探頭出來吐氣呢?丁師傅還是運用平常的堪輿之術,才能探得準確。”
丁昭寧一擊不中,反被對方打了一巴掌,苦在心裡,又見秦璜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熠熠生光,一逕逼視自己,連忙大咳一聲,道:“王師傅此言極是,顯見高明,以後還須王師傅多多指點。”
癌身撿了根分叉樹枝,朗聲道:“在下於此道壓根兒稱不上高明,但從元代大部的官殿廢墟,以及現在稍顯雛形的地形安排,也許可以窺知一二。”
手握叉柄,往北一指,恰正指向鐵蛋等人的藏身之處。
“各位請看,這面乃是正北,那堆巨木的背後,即是元代大都的官殿廢墟。”
鐵蛋早已看見自己身周盡是斷垣殘壁,本還以為是新蓋的房子沒蓋成,不料竟乃忽必烈所建,朱元璋所拆毀的韃子官闕。
丁昭寧續道:“各位再看,各處開挖出來的泥土都堆到了那裡,卻是為何?據我揣測,那裡日後必將起一高山,一方面鎮壓元室的王氣,一方面也可抵擋北方的黑暗與煞氣。可見龍穴必在那堆巨木之南,換言之,將來朱棣那龜兒子的寶座,必設在你我現在位置的附近。”
“金龍堡”眾都唬一跳,紛紛後退,以免折了自己的陽壽,秦璜卻睜大眼睛,亂瞅地面,一副立刻就想站上去的模樣,建文太子則默然站在他背後,面色一片平和,彷佛全然與己無干。
丁昭寧愈說愈起勁,似已忘了身臨險地,又露出一向口沫橫飛的老德性:“元代韃子可能不懂風水,因此宮殿都建得偏北,又或百年來地龍南移,游到了我們腳下這塊地方。”
“金龍堡”眾益發亂跳,生怕正站在那地龍背上,萬一它又遊動起來,說不定一口氣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