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
周赫煊抹了額頭的一把汗,驚魂未定道:“你這是玩兒命啊!”
“放心,我有把握,”馮庸自信地說,“上次那架飛機要小一些,才助跑50米就飛上天了,這120米的跑道綽綽有餘。”
“你厲害。”周赫煊無語道,心裡發誓再也不坐馮庸開的飛機。
馮庸很快就把飛機開到城市上空,沒事瞎兜圈子玩,發動機的隆隆聲吸引了不少上海市民駐足觀看。
不多時,下方居然又飛來一架飛機,馮庸立即朝人家飛過去,還衝對方揮手大喊:“嗨,下午好!”
可惜聽不見,招呼白打了。
跟馮庸一樣,對面那架飛機也在城市上空盤旋,不過他們並非在玩,而是往城裡扔東西。
成百上千的小型降落傘,如同蒲公英的種子,在天空中到處飄蕩,模樣煞是好看。
“這啥玩意兒?”馮庸詫異道。
周赫煊想了想說:“可能是在發傳單吧。”
“你撈一張看看。”馮庸說完就開著飛機俯衝下去。
飛機兩側沒有封閉,周赫煊順手一探,就撈到只飄揚的小降落傘,傘下還綴著印刷紙張。
周赫煊將那印刷物開啟,上面的內容讓他瞬間無語。
“寫的什麼?”馮庸問。
“廣告,”周赫煊滿額頭黑線,“唐駝的賣字廣告。”
咱們說袁公子登報賣字,已經非常有個性了,可唐駝更牛逼,居然用飛機散發賣字廣告。
唐駝是誰?
就是本書前面章節裡提到的,六年內寫了3萬副對聯,僱傭兩個助手磨墨還不夠,自己發明磨墨機那位。
馮庸聽了大笑:“哈哈,有意思,頭一次見用飛機發賣字廣告的,我得去拜會拜會。”
周赫煊只能表示:民國的瘋子真特媽多。
由於飛機的油不太夠,馮庸只轉悠了幾分鐘,便前往虹橋機場降落,然後兩人坐車返回海格路宅子。
當晚歇了一夜,馮庸便開著飛機前往北平,然後轉飛奉天向張學良覆命。
在上海逗留數日的湯因比,也帶著女秘書前來辭行。他要去南京拜訪常凱申,然後前往湖北和山西,四處考察中國的文化和政局。
湯因比問道:“周先生有興趣到倫敦大學授課嗎?”
“太遠了。”周赫煊直接拒絕。
湯因比發出邀請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周先生能去英國做學術交流,那邊的學者肯定很感興趣。”
“以後再說吧,”周赫煊拿出一沓稿件道,“這是我的文章,已經翻譯成英文了,湯因比先生你可以替我帶回英國。”
“榮幸之至。”湯因比笑道。
那些正是《歷史研究》稿件,不過周赫煊講課的時候,改成了《人類文明史》。內容與講課時大同小異,不過也有些修改,是他跟湯因比討論後定的稿。
兩人已經約定,這一系列學術論文,觀點不同的各自撰寫後署名,觀點相同的則共同署名發表。
湯因比走了,沈從文也赴任了,被胡適邀請去中國公學當老師。
結果上課的第一天,沈從文就鬧出大笑話。他站在講臺上,看著下面的學生久久不語,腦子裡一片空白,臉和脖子都憋得發紅。
學生們有些懵逼,不知道這位新老師想幹啥。
只聽沈從文說:“給我五分鐘時間!”
好嘛,沈大作家是腦袋宕機了,第一次講課有些找不到北。
中國公學就在上海,週末大家出來聚會時,沈從文自然而然成為被調侃的物件。
沈從文表情顯得很尷尬,胡適安慰他說:“沒事的,慢慢就好了,第一次難免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