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問不比諸葛遊之差,你……你為什麼偏要跟著他!你放心,我……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恢復我的容貌,你放心……你放心……”
他如今的模樣,蒼老如鍾,背也有幾分彎曲,聲音也有些嘶啞,但仔仔細細看去,便也可知年輕的時候必然是有絕世的風姿的,如今,卻風采大去。
她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諸葛遊之之後道:“不,師兄,你還是不明白,無論遊之生老病死,我愛的依舊是他!不是他的容貌,也不是他的才華,也不是他的風骨,而是因為,他是他,在某一刻我對他就心動了,痴迷了,從此無法自拔,如是而已!”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鬼醫連連搖頭。
“大哥!”諸葛遊之終於開口,眉頭皺了皺,眼中閃過一抹痛色,“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夕兒對你心懷愧疚,對不告而別之事一直耿耿於懷,以至於每每與我在一起時便噩夢連連,心魔難去,故此我與夕兒聚少離多,夕兒說,她只有遠離我,才能得到心靈上一絲寬慰,大哥,你口口聲聲愛夕兒勝過你的生命,你知不知道,你曾經的步步緊逼窮追不捨,其實就是她心頭的一座無形的大山,她若應你,便是違心,她若不應,便也是違心,多年來她看似瀟灑自在,其實對於你的愧疚,早已變做了她心頭一把沉重的枷鎖,大哥精於醫術,難道不知夕兒已經鬱結於心,唯有用丹藥才能續命嗎?”
眾人聽聞此話,紛紛看向門口的女子,面色各異。
最俱波動的便是上官凌雲,他一直奇怪於鬼醫為何如此幫他,原來是有心以別人做引,達到自己的目的,錯就錯在,自己無意間將羊送入了虎口,結果成了別人的誘餌,如今稍有不慎,只怕會給山莊釀成大禍,如今眼見是瞞不下去了,他卻又突然間想起身邊女子說過的話,若被在乎的人欺騙,她便會義無反顧的離開,他的手腳,瞬間冰涼起來,她如斯聰慧,如今再不有所懷疑,只怕他自己也會不信了。
玉瀟然心中微微疼痛,她本就對這女子有一種莫名的親切之意,如今再聽此,便又對她有了幾分欣賞和敬重,這一定是個重情重意心地善良的女子,否則多年來何故因本不該她揹負的情債而與相愛之人不得不各居天涯,她心中忽然間無比難過,造化弄人,天意難料,不知成了多少有情人的滄海,但滄海雲帆可過,過不去的,只有人的心魔。
青謹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子,怪不得每每看她神色不對時欲為其把脈,她便藉故推脫,原來其中還有如此緣故。
魔障難除。
鬼醫一愣,仔仔細細看了雙唇緊抿的女子,而後哈哈大笑踉踉蹌蹌走到門口:“哈哈哈……錯了……錯了啊……哈哈哈……一世追尋,卻不料原是如此……哈哈哈……錯了……錯了啊!”
他一邊仰天大笑一邊跨出門去,想必是用了十成的功力,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諸葛遊之未料及他突然癲狂,大叫一聲“大哥”便追了出去,卻是一眨眼又閃身而回,向著門口張望的女子搖了搖頭。
“罷了,由他去吧!”她嘆息一聲,而後舒心一笑,對上身側男子溫情脈脈的雙目,“忽然覺得輕鬆許多,早知如此,便不該一拖再拖,讓漠淳大哥他……”淑女的幸福父皇,羽兒想那啥
“好了,過去的就過去吧!這也是大哥他的孽障,當初師尊收我兄弟便說過,大哥情劫難過,如今說開,反倒有助他早日擺脫魔障!”諸葛遊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她回他淺淺一笑,而後走到玉瀟然面前,試探性問道:“然兒,我是玉涼夕,你的師母,記得嗎?”
“你們認錯人了,我有師父,但是已去世多年!”她雖對這個女子有好感,但是這也不能讓她隨便便認了師父師母。
玉涼夕正欲說話,卻被諸葛遊之一個眼神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