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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一個黃楊木的的籤筒來,裡面放著一把青竹花名籤子,搖了一搖,放在當中。眉莊笑道:“我先說在前面,不過是閨閣裡的玩意、鬧著玩兒的,不許當真。”

眾人起鬨道:“誰當真了?玩兒罷了,你先急什麼?”

眉莊臉微微一紅:“我不過白囑咐一句罷了。”

眾人比著年齡,眉莊年紀最長,我次之,然後是陵容和淳兒。眉莊邊搖著筒取了一根花籤邊道:“我先來罷,只看手氣那樣壞,失了彩頭。”抽出來自己先看一回,又笑著說:“果真是玩意罷了。”隨手遞給我們看,那竹籤上畫一簇金黃菊花,下面又有鐫的小字寫著一句唐詩“陶令籬邊色,羅含宅裡香”②。

陵容笑道:“你**菊花,住的地方叫‘存菊堂’,如今又得聖眷,可不是‘羅含宅裡香’?真真是沒錯兒。”

眉莊啐道:“看把陵容給慣的,我才說一句,她就準備了十句的話在後頭等著我呢。”

淳常在道:“惠姐姐原是最喜歡菊花的。”

陵容捂著嘴笑:“看我沒說錯吧?淳妹妹也這麼覺得。”

眉莊打岔道:“我可是好了,該嬛兒了。”說著把籤筒推到我面前。

我笑道:“我便我吧。”看也不看隨便拔了一支,仔細看了,卻是畫著一支淡粉凝胭的杏花,寫著四字“浩蕩風光”,並也鐫了一句唐詩“女郎折得殷勤看,道是春風及第花。”③。我一看“杏花”圖樣,觸動心中前事,卻是連臉也紅了,如飛霞一般。

淳常在奇道:“莞姐姐沒喝酒啊,怎的醉了?”

陵容一把奪過看了,笑道:“恭喜恭喜!杏者,幸也,又主貴婿。杏花可是承寵之兆呢。”

眉莊湊過去看了也是一臉喜色:“是嗎?杏主病癒,看來你的病也快好了。纏綿病榻那麼久,如今天氣暖了,也該好了。”

淳常在握著一塊栗子酥道:“簽上不是說‘春風及第’麼,可是姐姐要考女狀元了,姐姐可要做狀元糕吃?”

陵容撐不住笑,一把摟了她道:“只心心念念著吃,‘春風及第’是說你莞姐姐的春來了呢。”

我舉手去捂陵容的嘴:“沒的說這些不三不四的村話,還教著淳兒不學好。”又對眉莊說:“這個不算,我渾抽的,只試試手氣。”

“賴皮的見的多了,只沒見過這麼賴皮的。”眉莊笑:“誰叫你是東道主,容你再抽一回吧。只是這回抽了再不能耍賴了。”

我道了“多謝”,把籤筒舉起細細搖了一回,才從中掣了一支道:“這回該是好的了。”抬目看去,卻是一支海棠,依舊寫著四字,是“海棠解語”,又有小詩一句“東風嫋嫋泛崇光”④作解,我抿嘴笑道:“原是不錯。我住著棠梨宮,今日早上堂前那兩株西府海棠又綻了花苞。”

眉莊看了一回笑:“的確說的好,海棠又名‘解語花’,你不就是一株可人的解語花麼?”

陵容已把酒遞到我唇邊:“來來,飲了此杯作賀。”

我舉杯仰頭一飲而盡,一時起了興致,喚了流朱浣碧進來,笑著說:“東坡後句是‘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④。你們去取兩盞紅燈籠來,要大,替我照著堂前那海棠,別叫它睡了。”兩人一疊聲應著去辦了。

眉莊撫著我的臉頰道:“這丫頭今天可是瘋魔了。”

又讓陵容:“你也抽一支玩。”

陵容笑著答“是”,取了一支看,自己一瞧,手卻一鬆把籤掉在了地上,雙頰緋紅欲醉,道:“這玩意不好,說是閨閣裡的遊戲,可多少混賴話在上頭。”

眾人不解,淳兒忙拾了起來,卻是一樹夾竹桃,底下注著“弱條堪折,柔**訴,幾重淡影稀疏,好風如沐”⑤。眉莊用手絹掩著嘴角笑道:“別的不太通,這‘柔**訴’我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