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手猶豫片刻,終是忍不住道:“奴才先恭喜小承恩之喜。奴才自從聽說小主晉封為嬪,一直想來給小主請安道喜,沒奈何七零八碎的事太多老走不開,皇上又下了旨意不許擾了小主靜養。奴才盼星星盼月亮盼得脖子也長了總要給小主問了安好才心安…”
我聽他羅嗦,打斷他道:“你且說是什麼事?”
康祿海聽我問得直接,微一躊躇,笑容諂媚道:“小主晉封為嬪,宮裡頭難免人手不夠,外頭調進來的怕是手腳也不夠利索。奴才日夜掛念小主,又私想著奴才是從前服侍過小主的,總比外面來的奴才曉得怎麼伺候小主。若是小主不嫌棄奴才粗笨,只消一聲吩咐,奴才願意侍奉小主,萬死不辭。”
一番話說的甚是噁心,縱使槿汐,也不由皺了眉不屑。
我道:“你這番想頭你家主子可知道?”
“這…”
“現如今你既是麗主子的人,若是這想頭被你家主子知道了,恐怕她是要不高興。更何況我怎能隨意向麗貴嬪開口要她身邊的人呢?”
康祿海湊上前道:“小主放心。如今小主恩澤深厚,只要您開一句口誰敢違您的意思呢?只消小主一句話就成。”
心裡直想冷笑出來,恬不知恥,趨炎附勢,不過也就是康祿海這副樣子了。
有一把脆亮的女聲冷冷在身後響起,似拋石入水激起漣漪:“難怪本宮進了昭陽殿就不見你伺候著,原來遇了舊主!”
聞聲轉去看,容色嬌麗,身量豐腴,不是麗貴嬪是誰?麗貴嬪身側正是曹容華,相形之下,曹容華雖是清秀頎長,不免也輸了幾分顏色。不慌不忙行下禮去請安,麗貴嬪只扶著宮女的手俏生生站著,微微冷笑不語,倒是曹容華,忙客氣讓了我起來。
麗貴嬪一句也不言語,只瞟了一眼康祿海。康祿海甚是畏懼她,一溜煙上前跪下了。
麗貴嬪朝向我道:“聽說皇上新撥了不少奴才到莞嬪宮裡,怎麼莞嬪身邊還不夠人手使喚麼?竟瞧得上本宮身邊這不中用的奴才。”
我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貴嬪姐姐說的差了。康祿海原是我宮裡的奴才,承蒙貴嬪姐姐不棄,才把他召到左右。既已是貴嬪姐姐的奴才,哪有妹妹再隨便要了去的道理。妹妹我雖然年輕不要懂事,也斷然不會出這樣的差池。”
麗貴嬪冷哼一聲,“妹妹倒是懂規矩,難怪皇上這樣寵你,尚未侍寢就晉你的位分,姐姐當然是望塵莫及了。”
“貴嬪姐姐這樣說,妹妹怎麼敢當。皇上不過是看妹妹前些日子病得厲害,才可憐妹妹罷了。在皇上心裡自然是看重貴嬪姐姐勝過妹妹百倍的。”
麗貴嬪聽得我這樣說,面色稍霽。轉過臉二話不說,劈面一個乾脆刮辣的耳光上去,康祿海一邊臉頓時腫了。扶著她的宮女忙勸道:“主子仔細手疼。”又狠狠瞪一眼康祿海:“糊塗奴才,一大早就惹娘娘生氣!還不自己掌嘴!”康祿海嚇得一句也不敢辯,忙反手“噼噼啪啪”左右開弓自己掌起了嘴。那宮女年紀不大,自然品級也不會在康祿海之上,敢這樣對他疾言厲色,可見康祿海在麗貴嬪身邊日子並不好過。
我只冷眼瞧著,即使有憐憫之心,也不會施捨分毫給他。世事輪轉,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麗貴嬪行事氣性多有華妃之風,只是脾氣更暴戾急躁,喜怒皆形於色,半分也忍耐不得,動手教訓奴才也是常有之事。曹容華想是見的多了,連眉毛也不抬一下,只勸說:“麗姐姐為這起子奴才生什麼氣,沒的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麗貴嬪道:“只一心攀高枝兒,朝三暮四!可見內監是沒根的東西,一點心氣也沒有,一分舊恩也不念著!難道是本宮薄待了他麼?”
曹容華聽她出語粗俗,不免微皺了秀眉,卻也不接話,只拿著絹子拭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