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要挾本宮麼?”
陵容嚇得滿臉是淚,不敢再開口,只得“砰砰”叩首不已。
皙華夫人盯著我道:“你是自己走出去還是我讓人扶你一把?”
小腹有間歇的輕微痠痛,我蹙眉,昂然道:“不須勞動娘娘。”
周寧海微微一笑,垂下眼皮朝我道:“貴嬪請吧!”
我端然走至宓秀宮門外,直直跪下,道:“嬪妾領罰,是因為娘娘是從一品夫人,位分僅在皇后之下,奉帝后之命代執六宮事。”我不顧敬妃使勁向我使眼色,也不願顧及周圍那些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微微抬頭,“並非嬪妾對娘娘的斥責心悅誠服,公道自在人心,而非刑罰可定。”
她怒極反笑:“很好,本宮就讓你知道,公道是在我慕容世蘭手裡,還是在你所謂的人心!”她把書拋到我膝前,“自己慢慢誦讀吧!讀到本宮滿意為止。”
眉莊再顧不得避諱與尊嚴,膝行至皙華夫人面前,道:“莞貴嬪有身孕,實在不適宜——”
皙華夫人雙眉一挑,打斷眉莊的話:“本宮看你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既然你要為她求情,去跪在旁邊,一同聽訓。”
我不想此事搭上眉莊,她身子才好,又怎能在日頭下陪我長跪,不由看一眼眉莊示意她不要再說,向皙華夫人軟言道:“沈容華並非為嬪妾求情,請夫人不要遷怒於她。”
她妝容濃豔的笑,滿是戲謔之色:“如果本宮一定要遷怒於她,你又能怎樣?”她忽地收斂笑容,對眉莊道:“不是情同姐妹麼?你就捧著書跪在莞貴嬪對面,讓她好好誦讀,長點兒規矩吧!”
眉莊已知求情無望,再求只會有更羞辱的境遇。她一言不發拾起書,極快極輕聲地在我耳邊道:“我陪你。”
我滿心說不出的感激與感動,飛快點點頭,頭輕輕一揚,再一揚,生生把眼眶中的淚水逼回去。
時近正午,日光灼烈逼人,驟然從清涼宜人的宓秀宮中出來,只覺熱浪滾滾一掃,向全身所有的毛孔裹襲而來。
我這才明白皙華夫人一早為什麼沒有發作非要捱到這個時候,清早天涼,在她眼中,可不是太便宜我了。
輕薄綿軟的裙子貼在腿上,透著地磚滾燙的熱氣傳上心頭,只覺得膝下至腳尖一片又硬又燙十分難受。
皙華夫人自己安坐在殿口,座椅旁置滿了冰雕,她猶覺得熱,命了四個侍女在身後為她扇風,卻對身邊的內監道:“把娘娘小主們的座椅挪到廊前去,讓她們好好瞧著,不守宮規、藐視本宮是個什麼好處!”
宮中女子最愛惜面板,怎肯讓烈日曬到一星半點保養得雪白嬌嫩的肌膚,直如要了她們的性命一般。況且她們又最是養尊處優,怎能坐於烈日下陪我曝曬。然而皙華夫人的嚴命又怎麼敢違,只怕就要和我跪在一起。如此一來,眾人皆是哭喪著臉困苦不堪,敢怒不敢言。
我不覺內心苦笑,皙華夫人也算得上用心良苦。如此得寵還嫌不夠,讓那些嬌滴滴的美人曬得烏黑,惟獨自己嬌養得雪白。玄凌回來,眼中自然只有她一個白如玉的美人了。
四處漸漸靜下來,太陽白花花的照著殿前的花崗岩地面,那地磚本來烏黑鋥亮,光可鑑人,猶如一板板凝固的烏墨,烈日下曬得泛起一層剌眼的白光。
已知是無法,我和眉莊面對面跪在那一團白光裡。她把書舉到我面前讓我一字一字誦讀。反光強烈,書又殘舊,一字一字讀得十分吃力。
敬妃不忍還想再勸,皙華夫人回頭狠狠瞥她一眼:“跪半個時辰誦讀《女誡》是死不了人的!你再多嘴,本宮就讓你也去跪著。”敬妃無奈,只得不再做聲。
一遍誦完,皙華夫人還是不肯罷休,陰惻惻吐出兩字:“再念。”
我只好從頭再讀,擔心眉莊的身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