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隨身佩戴著,就交由奴婢保管,再不會有旁人碰到的,連寶鶯和寶鵲也不會。”
如此一說,矛頭更是直指楊芳儀,叫她百口莫辯,楊芳儀慌得睜大了眼睛連連辯解。玄凌恍若未聞,一手抱著陵容,一手挽起她散落的頭髮疼惜道:“方才你怎不告訴朕這香囊是楊氏送給你的?叫朕這樣誤會你。”
安陵容依舊垂淚不止,道:“臣妾被人暗算多年而不自知,只顧著自己傷心了。”她盈盈拜倒,漣漣淚痕洗去嬌豔粉妝,“臣妾命薄,無福為皇上誕育子嗣,還因自己的緣故險些牽連了徐婕妤腹中胎兒。幸好劉德儀對麝香敏感而發覺得早,若真是傷到了徐婕妤,臣妾真是罪該萬死。”
玄凌的怒意在這句話後再次被挑起,他冷冷轉頭向李長道:“把楊氏帶下去吧。”
李長恭謹道:“請旨…”
玄凌的話語簡短而沒有溫度,“褫奪位份,先關進復香軒。”李長大氣不敢喘一聲,忙張羅著小內監帶著已經嚇呆了的楊芳儀下去了。
我按住心底所有的情緒,柔聲道:“到底是徐婕妤受了驚,皇上可要去看看她安慰幾句?”
玄凌遲疑片刻,望著懷中弱不禁風的陵容,道:“朕先陪容兒回去,等下再回來看徐婕妤,這裡先叫太醫先好生看著。”
我莞爾一笑,道:“這也是應該的,今天安妹妹也受了好大的驚嚇呢。”又喚寶鵑,“快扶好你主子回去吧。”
眼見她們都走了,劉德儀怯怯走到我面前,低低道:“娘娘…”
我忍氣溫和道:“沒你的事,回去吧。等下再讓衛太醫幫你瞧瞧身上的疹子。”
劉德儀點一點頭,迴轉身去,忽然失聲道:“徐婕妤…”
不知何時,徐婕妤已經半倚在玉照宮門內。她在禁足之中,無旨不得出玉照宮半步,但她到底也沒出宮門,算不得違抗聖旨。她嘴角含了一抹淒涼的微笑,駐足看著玄凌擁著陵容離開的身影,眼下的一點淚痣鮮紅如血珠一般。她玉蘭色的輕紗薄衣被風揚起如霧,身形單薄如紙,倚靠在朱漆大門的陰影裡,悽楚得似一片無人注目的落葉。
我一時不忍,上前攙住她的手,道:“婕妤受驚了,好好進去歇息吧,免得傷了孩子。”
徐婕妤的微笑淡淡在唇邊綻開,聲音哀涼如冬日裡凝結的第一朵冰花,茫然道:“娘娘都知道嬪妾受驚了,皇上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心口拂過一絲淺薄的難過,我好言安慰道:“皇上等下就會來看你的,婕妤別多心。”
徐婕妤只是一味微笑,她的笑容看起來比哭泣更叫人傷感:“那麼,今日懷著孩子受驚的究竟是嬪妾呢,還是安貴嬪?皇上,他到底是不在意嬪妾的啊…”
她的傷懷叫我想不出安慰她的話,依稀很久以前,我也曾為了玄凌的一言一行而哭泣難過,心思牽動。只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眼前的徐婕妤,恰如那一年的我,心思至純,為情所動。我招手讓竹茹取了一件披風出來,親自披在徐婕妤身上,婉聲道:“妹妹進去吧,傷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徐婕妤撫著自己的肚子,動作輕緩而柔軟,低低道:“是,我只有這個孩子了。”話未說完,身子往後一個趔趄,已經暈了過去。
幸好衛臨就在近旁,我與端妃也顧不得嫌隙,手忙腳亂扶了徐婕妤進空翠堂。衛臨搭一搭脈,神色頓時黯淡了下來,低聲向我道:“婕妤小主脈象混亂微弱,是受了打擊心智受損的緣故,且伴有胎動不安之像。只怕孩子會保不住,大人的母體也會損傷…”
端妃慨嘆一聲,痛惜道:“又是一個可憐人。”
我急火攻心,怒道:“你是太醫,必然能治。再不然,叫溫實初來,你們一同來治。若保不住徐婕妤和胎兒…”我直瞪著衛臨,“本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