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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我心口怦怦跳著,大覺不祥,臉上卻不肯露出分毫,只恭謹道:“請皇后明示。”

皇后的聲音陡地嚴厲,“唐朝宮中常有宮女與內監私相交好,稱為對食,以致內宮宦官弄權,狼狽為奸、結黨史亂政、肆意橫行,數代君王被宮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甚至篡上之事屢屢發生,大唐江山皆毀在此,終於無可挽回。本朝治宮嚴謹,對食之事鮮有聞說,今日竟在眼皮子底下發現了這個——”皇后將手中的物事往我跟前一拋,道:“這個東西,莞妃你可識得麼?”

浣碧蹲身為我拾起,不由臉色大變,正是李長素日藏在腰帶裡的柳葉合心瓔珞。我心頭猛地一沉,已然明瞭。我沉住氣,反覆看了幾遍,道:“眼熟得很,像是哪裡見過?至於這瓔珞的手工倒很像是臣妾宮裡槿汐的手法。”

皇后沉住氣道:“你眼力很不錯,正是槿汐做的東西。”

我笑道:“槿汐也真是,這麼大年紀了還管不住東西,等她回來臣妾自當好好教訓。”

“丟東西算得什麼大事。”皇后一笑,低頭撫弄著手上纏絲嵌三色寶石的赤金戒指,聲音低沉,“要緊的是在哪裡撿到的——是被李長貼身收著。至於崔槿汐,她已被看管了起來,也不用莞妃親自管教了。”說罷看一眼敬妃。

敬妃微微有些侷促,還是很快道:“今日晌午安貴嬪本要給皇上送些時令果子來,誰知正巧在上林苑遇上了臣妾,便說同去儀元殿給皇上請安。結果到了那兒李公公說皇上在灩常在處歇午覺。咱們告辭時安貴嬪走得急,不知怎的一滑撞在了李公公身上,結果從他腰帶裡掉出這麼個東西來。”敬妃為難地看一眼皇后,見她只是端坐不語,只好又道:“槿汐打瓔珞的手法十分別致,一眼就瞧得出來——宮女打的瓔珞被內監貼身收著,這個…”敬妃臉上一紅,到底說不下去了。

我勉強笑道:“單憑一個瓔珞也說不了什麼,許是槿汐丟了正好叫李長撿著,打算日後還她的。”

端妃撫著胸口的項圈只是默然,皇后道:“單憑一個瓔珞是說不出什麼,可是柳葉合心是什麼意思,想必莞妃心裡也清楚。這事既已露了端倪,本宮就不能坐視不理。今日既然來了,為免落人口實,也為了徹查,少不得槿汐的居處是要好好搜一搜了。”

我大驚失色,忙按捺住賠笑道:“槿汐是臣妾身邊的人,這事就不勞皇后動手,臣妾來做就是。”

皇后寧和一笑,眉梢眼角皆是安慰的神色,口氣亦溫和,“你有了身孕怎麼好做這樣的事?然則莞妃你也要避嫌才是啊!”說罷容不得我反駁,雷厲風行道:“剪秋、繪春,就由你們領著人去把崔槿汐的居處搜一搜,不要錯失,也不容放過。”剪秋乾脆利落答了個“是”,轉向便去。

皇后朝我關切道:“你是有身子的人快坐著吧,一切且看剪秋她們查出什麼來再論。”

心裡洶湧著無盡的恨與怒,我在玄凌處得到的寵遇,在太后面前得到的讚譽使皇后不敢對我輕舉妄動。她何嘗不明白,能從甘露寺的佛衣檀香中歸來的我必定不再是從前的我,若不能一舉徹底扳倒我,她是不會輕易動手的,我亦如是。

朱宜修與我,就如虎視眈眈的兩頭猛獸,各自小心翼翼地對峙,沒有十全把握之前誰也不會輕易撲上去咬住對方的咽喉。可是誰都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在面對時每一次都是微笑的,慈和或謙卑,隱藏好自己鋒利的齒爪。其實哪裡掩藏得住,恨與愛,都是最深刻的**,被磨成想要置人於死地的力氣。

此刻,我們唯一能做的,是先削弱對方的力量。如同,我不動聲色地將祺嬪禁足一般。而皇后此時的目標,正是被我視如心腹和臂膀的槿汐以及與槿汐息息相關的李長。

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