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坐在最上首,也看了過來,這裡儼然已經是一副以他為主的樣子。
“洪天?你回來了。”
“去見過你師父沒有?”
沒有理會他們的話,楊洪天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額角青筋暴起。
見自己到來,翁明川倒是起了身,開口道:“大師伯——”
“不要叫我大師伯!”
楊洪天從門外跨了進來,當即向著他發難,“我沒你這樣的師侄!”
翁明川似乎被他鎮住。
廳中的其他人也下意識地安靜下來,看著他朝上首逼近。
楊洪天盯著他,如同一頭猛獸,眼中有著血絲。
“我走的時候,師父他老人家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不行了?你不是大張旗鼓找神醫嗎?神醫呢?!”
他說著,張開手臂朝四處張望,沒有找到目標,於是又直指面前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該不會是你找的人把師父他老人家給害死的吧?!”
“洪天!”幫中老人起了身,用手中的柺杖撞了撞地面,“你不要胡說!幫主的死跟神醫無關,神醫他盡力了——”
聽他提及老幫主之死,翁明川的目光變得黯然了幾分。
楊洪天心中冷笑,接著道:“好,就當沒有關係——可是師父他老人家屍骨未寒,你就在這裡忙著竊取幫主之位,又是什麼意思?!”
“漕幫是師父建立起來的,這個位置姓潘!每一個入漕幫的子弟拜在師父門下,不管從前姓什麼,現在都姓潘,而你翁明川姓什麼?你的名字在潘家的家譜上嗎?你不改姓,有什麼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
他的聲音迴盪在忠義廳裡,盛氣凌人,說出來的話彷彿無可辯駁。
在他面前,這個氣質沉穩、總是臨危不亂的年輕人緘默著,像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正在楊洪天為自己佔據了正統,心中得意的時候,一道少年的聲音在廳中響起。
打扮得像個富貴小財主一樣的錢明宗起了身,聲音嘹亮地道:“漕幫是大哥的爺爺、我爺爺跟三爺爺建立起來的,三爺爺說過,沒有什麼姓潘正統、姓旁的就不正統的。大師伯你要是這樣說,這個漕幫裡就只有小師姑、大哥還有我才是正統,這個位置應當由我們來坐才是名正言順!”
“你——”
楊洪天轉頭瞪向他,臉扭曲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樣來反擊自己,果然是居心叵測!
“明宗!”
翁明川神情不悅地看向弟弟,“不準目無尊長,這樣跟大師伯說話。”
楊洪天毫不領情,心中想道:“到這個時候了,姓翁的小子還在玩這一套收買人心、鞏固名聲的把戲。”這裡所有人都看不透他,只有自己知道他的真面目。
在進忠義廳之前,他還覺得閻先生帶著那些士兵在船上壓陣,壓迫感太強,令他感到窒息。
畢竟,這些人一動手,就是要見血的。
可是現在,他只覺得不讓這些人見見血,他們都不知道誰是正統,誰是老大!
他冷笑起來,站到了上首,轉身面向廳中眾人:“所以,你們就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