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說不定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
就在這時,屋裡傳來一聲驚叫,卻是來幫忙接生的婦人發出的。
吳四通猛地抬頭,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身體比腦子更快,悶頭就往產房裡衝,等週二郎把他按住的時候,他的腳已經邁過了門檻。
“四通冷靜!你這時候進去能做什麼?!”
別說產房讓不讓男人進去,就說裡面正亂著,空間又小,多一個人怕是都轉不過身。
吳四通扭頭,雙眼通紅:“我——!”
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就想進去看著,他就怕見不到妻子最後一面。
然而這時裡面的動靜已經沒有了,很快,週二嫂子抱著一個襁褓出來。
她的神色很是沉重,看得吳四通忘了掙扎,她來到吳四通面前,低聲道:“四通,看一眼你的兒子吧。”
吳四通機械地低頭,看著這個明顯是死胎的嬰兒,明明都說七活八不活,可他卻沒能活下來。
周家嫂子看他雙眼盯在孩子的臉上,怕他傷了心神,於是用襁褓的布把孩子遮了起來:“三孃的血有些止不住。”
吳四通從孩子是個死胎的事實中回神,就聽到這麼一句,整個人彷彿萎頓下去。
周家嫂子雖然不忍,但還是說了下去,“你要有準備……”
“不行。”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靜中,吳四通憋出了兩個字,“我要帶她進城,我要帶她去求醫!”
沒人提醒他現在是晚上,城門已經關了,也沒人阻攔,很快吳四通就抱著妻子上了驢車。
袁三娘被包得比白天更嚴實,失血過多的臉白得像紙,閉著眼睛躺在那裡,呼吸微弱。
吳四通知道城門夜晚是關閉的,他只希望今晚在城門當職的有自己的兄弟,可以讓他進城,或者請大夫出來。
夭折的孩子不會大辦喪事,所以吳四通前腳剛離開,週二郎就從妻子那裡接過了死胎,帶去村子後面的墳地,在吳四通爹孃的墳邊刨了個坑埋了下去。
“吳叔吳嬸,這孩子沒能留住,你們好好照看他。四通送他妻子去城裡找大夫了,你們保佑她沒事吧。”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墳前給這孩子燒了一刀黃紙,然後嘆了口氣,就從這裡離開了。
在他離開之後,墳地裡又恢復了安靜,只剩下墳冢前燒乾淨的黃紙還有一點火星。
黑暗中緩緩地走出了一雙素白色的女子繡鞋,踩滅了這點火星,停在了那座新立的小墳包前。
……
……
夜晚的鄉路上,有一群持著火把的人在朝著這個方向來。
這支做著邊軍打扮的隊伍,正是被蕭應離說服全速趕往張家村的宣傳小隊。
今天的天氣並不算不好,雖然烏雲蔽月,能見度低,可人人手中都準備了火把。
就在隊伍全速前進的時候,在前方探路的軍士忽然傳回警示:“前面有車!”
陳松意的夜視能力極佳,一下就看到了前方路上匆匆朝他們而來的牛車,並捕捉到了風中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