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小節地坐下。
果然,厲王很快來到了她身邊,在她身旁乾脆的坐下了。
他知道自己的到來逃不過她的覺察,也知道她應該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回答自己的問題,於是坐下之後便直接問她:“剛才在城中我看到的是什麼?”
“是一節命運的走向。”她答道。
如果沒有她的干涉攪局,那這一世的發展可能就還是那樣。
陳松易轉過頭看向將耀眼的容貌藏在普通面具下的蕭應離,反問道,“殿下來之前,師父他對你說了什麼?你為何能看到我所見?”
蕭應離順著她的話仔細地回想了一番自己來之前林玄對自己說的話,然後搖了搖頭。
“先生沒有對我提及相關的事。方才在城中,我只是看你像是被魘住,狀態不對,所以過去想要喚醒你。”
那滿地的毒石可以引發無法治癒的惡疾,但是也不知道它們是否還有其他的影響,比如密佈在一起,讓人產生幻覺。
他過去的時候,陳松意的目光就已經變得沒有焦距,彷彿她人還在這裡,神魂卻去往了別的地方。
就算他走到她面前叫了她幾聲,她也沒有反應,於是蕭應離才直覺的去握她的手。
這是一個牽引的動作。
想要把她從沉浸的世界拉回來,帶她回到現實。
“只是沒想到剛一拉住你,周遭的視野就變了,然後我就看到了。”
看到了那口箱子,看到了送葬的隊伍在薄霧中遠去的背影,看到了自己的靈位,也看到了皇陵中代替他下葬的只有一套盔甲。
心神巨震之後,蕭應離很快就意識到了這種狀態異常,從不穩定的畫面中脫離了出來,同時也順利的把陳松意帶了回來。
而且,他記得很清楚,在那些白霧聚攏過來,彷彿將他從這個世界抽離到另一個空間的時候,那系在他手腕上的紅繩緊了緊,而他胸口放置護身符的地方開始發熱。
剛剛他把符拿出來看過,已經變成了灰燼,就跟在沂州城外替他擋下攻擊的時候一樣。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要進入那個狀態,去目睹那些畫面,對他是有損害的,只不過這損害由護身符替他承受了。
“我只是偶然介入,尚且如此,你一直用這雙眼睛在看命運的走向……”
蕭應離的目光帶著幾分凝重地落在她的眼睛上,“這樣損害,是不是一直都如影隨形?”
陳松意真切地感知到了他的關切與擔憂。
蕭應離就見她的神情沒有前一刻那麼緊繃了,而是像是他們身後被春風吹過的草原,變得柔和下來。
“殿下。”她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其中沒有承受這番天賦跟重責的怨懟,也沒有遭受創傷留下的陰霾,“這世間有很多不平事,但起碼在這件事情上,天道是公平的。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什麼,想要窺視命運,就要付出窺視的代價。”
她的眼睛很亮,裡面倒映出蕭應離現在的樣子,“我慶幸於能擁有這樣的天賦,能如我師父一般能夠窺探命運,不會茫然的活著,被動的被算計。”
“相比起這些,我要付出的代價微不足道。而相比起能救下你,阻止那樣的命運在你身上降臨,其他就更不重要了。”
身為王者跟統帥,蕭應離一生中接受這般以生命起誓的效忠不知幾何。
可這番話從眼前人的口中說出來,給蕭應離的感覺卻是如此的不同。
他不由得回想起兩人在沂州城初見的那個雨天,她在那時是不是就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所以在見第一面時,看自己才會是那樣的眼神。
“我——”蕭應離定了定神,想如往常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對少女作出回應,可那些回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