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天下真有吃素的貓?這就叫做‘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機會難得,不幹白不幹。”
她倒是說到做到,當下雙劍人鞘,羅袖輕揮,熄滅了燈火,伸出兩隻粉臂,把窗扉拉閉,緊緊拴上插梢。
黑暗中,只聽她悉悉索索寬衣解帶,衫褲和雙劍都解下來放在小桌子上,儀留內衣肚兜,一掀被褥,吃吃笑著跨上床去。
鬼偷邢彬不知是太高興?或是太緊張,竟然索索發起抖來。
但聞陰巧珠蕩聲笑道:“冤家,別那麼死心眼兒,人生如朝露,不歡更何待,來!你先轉過身子,咱們好好兒說話。”
許是鬼偷邢彬沒有答理,陰巧珠吃吃—陣竊笑又道:“瞧你這份膽量,我又不是夜叉羅剎,更不是吃人的虎狼,難道怕我會把你吞下肚去?心肝,你……”
說著,忽然—哦,又道:“我明白了,是美珠那丫頭沒替你解開穴道吧?那也不用急,只要你肯依了姊姊,我就替你……”
也不知碰到鬼偷邢彬什麼要緊的所在了,倏地,只聽鬼偷邢彬“唔”地一聲驚哼,兩條腿慌忙蜷曲如暇。
陰巧珠似乎頗感詫訝,輕呼道:“咦!你能夠動嘛?腿上穴道誰替你解開了?”
語聲微頓,突又尖聲大叫起來,道:“你這鬍子……呀!你是什麼人?”
接著,就像被什麼螫了一下,跳躍而起。
鬼偷邢彬一翻身,使了一招“麻袋捉兔子”,大被猛地—掀一蓋,早將陰巧珠赤條條的嬌軀壓住,嘿嘿笑道:“我的老大姊,現在要走來不及了。”
陰巧珠雖然被壓在被底下,一身功力卻未受制,只苦於手腳都在被子中,無法施展,急怒之中,纖腰猛挺狂掀,想把鬼偷邢彬掀拋下來,口裡猶含混大罵道:“老賊!老匹夫!還不放手?”
鬼偷邢彬運足“千斤墮”,死命壓住不放,低笑道:“這時你才嫌我老啦?老和尚的鼓槌,越老越管用,別那麼死心眼兒,不會把你吞下肚去的。”
桑瓊在樑上,險些笑痛肚子,沉聲道:“邢彬,下手製住她穴道吧!這妖女一身武功不弱,別被她掙脫逃了。”
鬼偷邢彬就像壓著一條母牛,身子倏起倏落,如趁浪之舟,那敢放鬆,叫道:“這婆娘兇得很,老偷兒空不出手來,求幫主助一臂之力才行。”
桑瓊笑著飄身落地,先將陰美珠安置在椅上,然後駢指疾落,隔著被子點閉了陰巧珠的肩井穴。
鬼偷邢彬松子一口氣,跳下床來,一邊抹汗,一邊笑道:“活了五六十歲,這種風流陣仗,還是生平第一遭碰上,若非幫主相助,真制不了這騷婆娘,現在咱們該如何處置她呢?”
桑瓊沉吟了一下,問道:“你那迷煙,可有解藥?”
鬼偷邢彬尷尬笑道:“這種迷煙也就是下五門的‘雞鳴五鼓返魂香’的一種,解藥只能預防,不能醒人,如果要弄醒她,用冷水一澆,藥性就解了,即或不去解她,天明之後,她也會自己醒轉的。”
桑瓊默然片刻,道:“既如此,咱們走吧!”脫女衫,恢復了儒裝。
鬼偷邢彬詫問道:“這兩名妖女,就如此便宜她們……”
桑瓊目注陰美珠,輕嘆一聲,道:“就這樣,我已經內疚於心了,得放手時須放手,得饒人處且饒人,將來還有見面餘地。”
話畢,又是一聲長嘆,儒衫微揚,推窗而出。
鬼偷邢彬緊隨在後,兩人仰望天色,不過才子夜時分,便連夜登程,向南趕去。
第二天傍晚,越過風陵渡進入潼關,不見四釵追來,桑瓊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就在潼關買了兩匹馬,一同西行,徑赴長安。
長安,一名韋曲,古都之地,南倚終南,北對咸陽,東領驪山之勝,西據斜谷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