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黑布,濃密的胸毛,一頭亂髮,那模樣就跟一頭人猿毫無分別。
兇漢“蓬”地一聲,掩上了鐵門,雙手在黑布上摸了兩把,大聲道:“什麼犯人?交給咱吧!”
桑瓊見他粗惡之狀,哪敢把麥佳鳳交付給他,忙道:“堂主吩咐,要我親自送她進入水牢。”
兇漢咯咯怪笑道:“你送我送都一樣,反正都少不了鐵鏈子鎖著,丟在臭水裡泡著。”
桑瓊道:“可是,這名人犯很重要,又是個女的……”
兇漢截口道:“管它孃的男女,到這裡來的,咱可不分這些,全得剝光了衣服才好安頓。”
桑瓊吃驚道:“但這名犯人卻要例外!”
兇漢一愣,道:“例外?例啥外?”
桑瓊想了想,硬著頭皮道:“此女身分特殊,必須好好待她,才能審問出實情,所以,咱們不可虐待她,最好專闢一間囚室,只把她關在裡面就行了。”
兇漢聽了,獨眼連翻,粗聲笑道:“老郭,別他媽的窮作怪了,她再尊貴,頂了大是個犯人,又不是你小子的姑奶奶,你管她這些做啥!”
桑瓊正色道:“不!我奉堂主口諭,不能不管。”
兇漢聳聳肩,道:‘那你還是帶她回去吧,咱這裡統共就一池臭水,可沒有房間,只咱自己住的一間房,難不成叫咱讓給她住麼?”
桑瓊為難地道:“就不能隔出間較好的牢房?”
兇漢不耐道:“跟你小子說不行,你他媽的盡羅嗦個鳥,要舒服,送她到內宮去住,那兒屙屎的地方,也比這裡吃飯的地方乾淨寬敞。”
隨行那名弟子也介面道:“舵主,褚老大說的是實情,這兒除了褚老大住的石屋,再沒有第二間房子,要不然,守牢的兄弟也不必輪班來,分班去了。”
桑瓊吟道:“咱們且去牢中看看再說。”
那兇漢褚老大嘟嚷道:“有啥看頭,一池子臭水,你小子又不是沒看見過。”
口裡雖然嘀咕,轉身仍向石屋走去。
進人石屋,褚老大先摸著火石燃亮了燈,桑瓊略一測覽,眉峰立皺。
敢情石屋內情形,比褚老大說的還要簡陋骯髒,進門是一條通道,右首一排鐵柄樞紐,左首放著一張破舊木床,角落裡並排擺著一隻尿桶,兩三隻木碗,一桶清水,此外,床前有張四方矮桌,兩堆石塊堆成的坐凳,其他便什麼也沒有了。
石屋正底面,豎著一道粗大的鐵柵門,門內是條婉蜒而下的石梯,梯下隱隱泛出燈光,水聲潺潺,奇臭無比。夾雜著此起彼伏的呻吟呼喚聲音,和一陣陣鐵鏈碰撞的脆響。
總之,這座石屋既是通道,又是水牢機鈕所在,更是管牢褚老大的吃、喝、拉、撒、睡的綜合使用處,真正的水牢,卻在山壁之下,一個天生的巨大石穴內。
褚老大燃了燈,先在右首石壁上,將一支鐵臂樞柄扳下,然後取了鎖匙,“嘩啦”推開了鐵柵門。
鐵柵門一開,牢中呻吟和呼喚之聲,頓時寂靜下來。褚老大叉手站在門前,粗聲喝罵道:
“操他娘,幹啥不號叫了?咱下來抓住那號喪的,不撕爛他的臭嘴,切出他的舌頭,咱就是他養的。”
牢中一片沉寂,連大氣也沒人吭一聲,足見這褚老大說的,決非虛聲恫嚇,硬是要當場兌現的。
桑瓊劍眉微皺,心裡好生後悔,似此情形,不必再看下面水牢,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把麥佳鳳留下來了。
可是,不留她在牢甲,他又能帶她去什麼地方呢?
心裡焦急,正無善策,褚老大卻回頭咧嘴笑道:“老郭,你不是要看看麼?咱就帶你下去看個夠。”
桑瓊搖頭道:“既然和從前並無分別,不看也罷。”
褚老大喋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