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幸福能怎麼樣呢?都這把年齡了,還不是為兒女們活著。她也就是心虛,如果心不虛,她也算是幸福。我們那一代,都是組織上說了算,按你們現在年輕人的觀念看,幸福的有幾個呢?”雷春芳的母親嘆道。
一切都明瞭了。看來方教授說的可能是實情,但不知崔靜怡當時跟易敏之說了些什麼,方教授究竟又跟易敏之說了些什麼?
張維的學術打假(1)
雖然馮德昌犧牲下午時間常常和劉全賢下棋,但劉全賢還是沒有把他當自己的學生看,自然把張維等也不當自己的學生看。上課的時候,劉全賢總是要提問,但他提問的常常是他自己的學生,若是自己的學生回答不上來,這才會問易敏之的學生。吳用和魯連生的回答總是被劉全賢批得體無完膚,說是那些觀點都太老了,太陳舊了。吳用等下來後開始埋怨易敏之和穆潔給他們講的都是些老掉牙的東西,張維就罵他們說:“易老師講的本來就是中國古典哲學和西方古典哲學,現代哲學他涉獵得少,穆潔講得也很簡略,而且後現代主義和解構主義這部分課本來就是由劉全賢來上的,再說,有關後現代主義理論到現在還是個爭論不休的話題,什麼太老太陳舊的說法本身就很可笑,這是價值觀的不同造成的。”但無論張維怎麼辯護,他們上課總是覺得自己學的東西太古。
張維乾脆不想去上課了。劉全賢雖然一直沒有叫張維回答問題,但張維覺得自己更像是個外人。有兩堂課張維沒去,也沒請假。劉全賢有些生氣,以為張維在藐視他。等到下節課上課時,劉全賢就說了:
“易老師不幸去世,我帶你們幾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們看,現在教室裡坐著十幾個人,這哪裡是帶研究生,分明是帶了本科生嘛,我給繫上說了好多次,希望讓別人去帶你們,反正有些老師從來就不搞科研,光說閒話,讓那種人帶你們不是很好嗎?他有的是時間,我沒有時間。我上課也只能這樣,如果你們覺得上得不好,以後可以不要來了,但是,以後的事你們就要自己負責,我可管不了那麼多。”
這分明就是衝著張維來的,大家都看張維,張維心裡生氣,也沒辦法。
劉全賢在講到後現代主義時,要讓張維先講講。張維沒什麼準備,只好粗略地講了半個小時。劉全賢聽後,又讓他自己的一個學生講。那個學生滔滔不絕地又講了半個小時。兩個人講的是一回事,可聽起來似乎完全是兩件事。休息一陣後,劉全賢開始講了。他把自己的那個學生先評價了一番,說那是目前一些錯誤的理論,都是中國大陸的土學者猜著說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後現代主義。之後,又把張維評論了一番,說張維的介紹也有問題,至少對後現代主義的認識是片面的。張維本以為劉全賢能夠講出什麼讓他心服口服的理論來,可講來講去他就聽出,劉全賢的那些話那天莫非正好講了。
張維還發現,實際上劉全賢講的內容穆潔也略有涉獵,但穆潔講的角度和劉全賢講的角度完全不同。穆潔因為信仰基督教,所以從基督教哲學的角度來講,而劉全賢什麼都不信,便從多種角度來講。有些內容是一樣的,但因為他們所持的態度不同,結果兩人講的內容常常錯位甚至打架。魯連生和吳用就問張維:“誰講的對呢?”
“誰講的都對,就看從哪個角度來看問題了。”張維說。
但魯連生和吳用還是覺得劉全賢講得更符合他們的理解,劉全賢還大批特批穆潔那種批評方法,說那種批評早已過時,結果慢慢地,穆潔在學生心目中的地位就成了一個騙子。這還不算,劉全賢在上課的時候,總是不斷地要批判吳教授的觀點,甚至有時候說如果易老師活著的話,他就要跟易老師商榷商榷,意思明擺著,他對易敏之的觀點是很不服的,只是礙著林霞的面不好說罷了。
關於後現代主義是劉全賢最拿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