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聞,逕自飲酒。
莫名天彷彿天生對所謂俠名甚著的人看不順眼,冷笑一聲,正要再說些什麼,容若已是介面道:“你對別人的痛苦,也一樣是冷然相待,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其他人。”
莫名天冷冷道:“我本來就不是大俠,我沒有義務為別人挺身而出,我不過是個可止小兒夜啼的惡人,可是,看起來,所謂大俠的行徑,也並不比我高尚許多。”
容若冷笑一聲:“你又以為,大俠是什麼?大俠就活該當聖人,大俠就活該沒有自己,大俠就非得吃著自己的青菜白飯,硬管天下的不平之事?大俠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大俠就必得要在其他人受難時,第一時間衝出來?他一不支餉,二不為官,為什麼一定要管?”
莫名天被他這一番說詞,說得眉頭連皺。
蘇俠舞也是面露異色望著他:“我以為你既肯挺身而出,又曾期盼旁人出手救難,那對於袖手旁觀,冷然視之的人,必是要鄙視痛責的。”
“我挺身而出,不代表別人一定也要出面。一個人如果自己願意當英雄、當聖人,應該是可敬的,可是如果他自己這樣做的同時,也勉強別人一定要這樣做,否則就是不仁不義、天理不容,那麼,這個人就是可鄙的。我敬重英雄,也提倡俠行,並希望全天下的人,都樂於助人,有兼濟之風,但沒有權利,硬性苛求別人一定要這樣做,並指責沒有這樣做的人。”
蘇俠舞眉眼微微一掃那彷彿已有些醉意,半坐半躺在樹下的人,笑道:“可是,他是大俠,久享俠名……”
“既是大俠,久享俠名,那麼想必已經為別人做過許多事,甚至可能犧牲了許多,他可以繼續做下去,但也該有權為他自己而活下去吧?為什麼見事,要光看表面呢?他久在衛國,所知必多,不出手救人,或許別有隱衷、另有原因,又何必逼人太甚?”
風振宇終於抬頭,遙遙看了容若一眼。
那個少年,還有著熱血的眉眼,還有著充滿光明的眸子,仿似他當年。
這麼多高手,對無辜者受難漠然而視,他卻挺身而出。
最奇怪的是,他救人之難,卻並不自驕自矜,也不指責其他人,反而做此持平之論,深切地站在別人的角度為人著想。
這一番見解歷練,原以為,就算在風塵中打滾數十年的人,也未必能有,而他卻還這般年少。
他這樣朗朗然反駁同伴的話,卻從不曾回頭看過自己一眼。
他不是在收攬人心,也不是在討好自己,而是真真正正,發自內心的,表達他的看法,堅守他自己的原則。
他能為義挺身,救人於難,卻又用如此寬容的態度來對待其他人。
風振宇微微搖搖頭,唇邊泛起一絲淡淡笑意,慢慢地挺身站起來。
這一站,已引來那一幫忽如其來的高手,多人注目,只有那個少年,背對自己,恍然不覺。
風振宇看也不看其他人,逕自搖搖晃晃,醉熏熏往那小茅篷子走去。
他信手抱了一大罈子酒出來,走過還在發呆的老人時扔下一吊錢,然後一邊大口喝酒,一邊大步往前。
走過容若他們這一桌時,他還在低頭痛飲,連眼角也沒往容若他們這邊瞄一下,但是捧酒罈的手,卻倏得往前一送,整隻大酒罈已帶著可怖的勁風,猛得往容若頭上砸過去。
容若只來得及“哎呀”驚叫一聲,莫名天卻飛快出手,一抬手抓住酒罈邊緣,本想穩住這隻酒罈,誰知酒罈上竟藏有一股暗力,與他掌中真氣猛然一衝,整隻酒罈即刻爆為千萬片。
在兩股強大內力的衝擊下,無數陶器碎片,甚至萬千酒滴,都變成了足以殺人的暗器,漫天紛飛。
武功稍弱的鄭三元,連退數步,把鋼刀舞成一道銀龍,以此護身。莫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