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我們去哪?”
容若思考了一下,這才道:“去王城。”
“為什麼?”
容若眼中有耀眼的光芒閃動起來:“既然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我無路可逃,那就索性反攻,我倒要看看,誰真能把我逼入絕境?”
風振宇微一皺眉:“怎麼一個反攻法?”
容若眼中幽幽的光芒流轉起來,竟似無雙的利刃,拂去塵埃,終現鋒芒:“我不相信是楚使逼得衛王動手緝拿我,我也不相信,對付一個打了個楚國使臣府小管事的人,要用這麼高的效率、這麼大的陣仗,這其中既然有鬼,我就直接去揪出這個鬼。我不耐一點點計算、判斷,不如用最簡單省力的方法好了。”
風振宇猛然生起一種不祥的感覺:“你要進皇宮?”
容若眯著眼笑一笑:“風大俠果然神機妙算。”
風振宇倒吸一口冷氣:“我以為我已經夠膽大了,想不到你比我還要妄為。”
容若冷笑:“這樣很嚇人嗎,更嚇人、更荒唐的事我都做過呢!”
他磨了磨牙,像狼一樣地獰笑起來。
風振宇嘆了口氣,搖搖頭:“既然你膽大包天,莫非我還不如你嗎,好……”
他斷喝一聲:“管他是王宮還是地獄,刀山還是火海,我就陪你闖一闖吧!”
容若笑了起來,眼睛在陽光下有些發亮,他向風振宇伸出手去,風振宇毫不遲疑地握住。
陽光、白雲、清風,兩個身世、經歷、性格完全不同的男子,站在了一處,他們的手,握在了一處。
赴王城的路並不特別漫長,就算沒有馬匹代步,容若和風振宇,施展輕功,也可以走得飛快。
容若輕功高明,風振宇內力深厚,這一番並馳,就算無心,也隱隱有點兒比試快慢、較量輕功的味道了。
初時容若佔了點先手,但風振宇很快追了上來。
容若拼了命和他並馳了一會兒,最終氣力不繼,不能持久,停下來,捶著腿說:“休息一會兒。”
風振宇慢下步子,淡淡瞄他一眼:“你的輕功極好,若肯好好練功,將來必能……”
容若搖搖手,打斷他的話:“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埋頭苦練武功的,最起碼我不能。”
他撐著腰,喘上幾口氣,對風振宇笑笑:“不過,你真的是很厲害,傷還沒好清呢!就可以帶著傷追得我氣都喘不過來。”
風振宇淡淡道:“我習慣了受傷,帶著更重的傷,浴血突圍的事,我以前也經歷得太多了,何況只是和你拼拼輕功。”
容若知又觸動他心中創痛,不敢答話,只管乾笑幾聲,放眼向四處望去。
見遠方一條大河,河中有無數人低著頭彎著腰,正在忙碌著,人群中有人拿著鞭子,來回走動著監工。
容若心中一動:“那就是有金沙的河。”
“是,沿岸到處都是淘金的百姓,衛王派兵士監督他們工作。他們每天在不斷地淘金子
,自己卻得不到一點金銀,把驚天的財富送給楚人和秦人,他們自己卻往往貧病而死。”
容若神色震動,向河邊走去,走出幾步,卻又止住。
他靜靜地站著,靜靜地望著大河,望著忙碌操勞的人。
不管男女老幼,都只穿著破爛簡單的衣服,全部彎著腰,長長久久不能直一下,動作稍慢一點,鞭子就劈頭蓋臉打下來,而沒有捱打的人,也都麻木地來來去去,不會多看捱打的同伴一眼。
容若等了很久很久,只聽到水聲、腳步聲、鞭子聲,以及低低的慘叫聲。
沒有人向他看一眼,所有人都麻木而冷漠地工作著,像一群無意識的幽靈。
容若打個寒戰,覺得有一種透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