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裡竟有一道銳利得不似少年會有的光芒一閃而逝“短期內也斷不會再做這種無聊事。”
程侍衛眉頭微皺,忽然嘆息了一聲:“走吧。”
“什麼?”納蘭玉一怔。
“離京吧,天高地遠,憑你的身份,好歹也還能有一任不錯的官職,別再留在這是非之地,縱然你也是金玉之體,怎經得起這樣眾口爍金下去。”
納蘭玉臉上笑意微斂,然後又繼續微笑:“程大哥,你想得太多了,我這等只愛遊樂的的紈絝子弟,哪裡是到下頭做官的料,莫要誤了一方百姓。”
“可是……”
“程大哥,皇上在等著我呢。”納蘭玉微微一笑“我先去勤政殿,記著幫我把事辦了。”
他抬抬手告別,快步離去。
程侍衛靜立原地,看著少年輕快的步伐漸漸遠去。錦衣雪袍,金冠玉帶,映襯著御花園中無雙美景,竟是一幅絕美的圖畫。
程侍衛反倒輕輕嘆息一聲,遙望那人如美玉的少年,就此離去。
還沒到殿政殿,遠遠的,已經有七八個侍衛,八九個太監迎了過來。
“我的小祖宗,你總算來了。”
“皇上正發脾氣呢,大夥兒全嚇得連氣也不敢喘了。”
“祖宗啊,你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到,祥福走路日聲音重一點,就讓皇上喝令拖下去打了。”
“我救苦救難的公子爺啊,您就快進去吧。”
納蘭玉笑著一邊安撫眾人,一邊快步往前走
才剛走到勤政殿外,就聽到裡頭一聲怒喝:“笨手笨腳,讓你撿個奏摺都不會嗎?”
接著就是撲通撲通的下跪聲,咚咚咚響得刺耳的磕頭聲,以及一聲又一聲的“奴才該死,皇上饒命。”
門前的侍衛面色慘白,被那喝聲嚇得顫了一顫。
納蘭玉卻微微一笑,把食指放在唇上,做個噤聲的動作,止住太監們開口通報,他小心地悄悄走進勤政殿。
偌大的勤政殿裡,桌案上奏摺依舊堆得山一般高,這位自親政至今已有八年的青年皇帝,從沒有一天,耽誤自己的政務。
只是此時他不知在發哪裡來的脾氣,負手立在殿內,正在怒斥太監。
地上還散落著兩三本奏摺。
納蘭玉慢慢走近過去,把奏摺一本本撿起來,笑道:“哪個惹皇上生氣了,竟連奏摺也扔了。”
秦君聞言回身。
這位西方大國的君王,年紀不過二十二三,儀容俊秀,修眉朗目,一笑則可親,肅容即威重。
此時他正在生氣,眉目間凜然一片森然之氣,沉沉威儀壓得人直不起腰,呼不出氣。
難得納蘭玉還能笑得出來,把撿起來的奏摺往御案上一放:“皇上有什麼不高興,說出來,看看我能否為你分憂。”
秦王冷笑一聲:“你倒還笑得高興,怕你看了這奏摺再也笑不出來。”他將一份納蘭玉剛撿起來的奏摺往他懷中一擲“那個周遠之,真長了一副硬骨頭,真當朕不能拿他怎麼樣?也不想想,他好端端的大理寺卿,怎麼一降再降,如今淪落到成一個手無實權的御史,還死性不改。這摺子他上了又上,我留中一回,發回去一趟,明裡暗裡拿話點了他多少次,他倒好,重新抄一遍,接著遞上來。”
納蘭玉把摺子開啟,一目十行地看過,點點頭,笑道:“寫得好。”
“你還說寫得好?”秦王愕然瞪他。
納蘭玉同樣一臉愕然:“周大人的字越發得鐵劃銀鉤,龍飛鳳舞了,難道皇上竟覺得,他的字寫得不好?”
秦王本來滿腔怒氣,被納蘭玉如此巧妙地一引,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傢伙,還是和以前一樣愛玩這樣的鬼心眼子,逗弄朕,你倒還記得欣賞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