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裴旭這般說法,可是蕭彥朝還是難免替他擔憂。只可惜蕭家現在倒了,他身上又沒任何的官職,行使不了任何的權利,對裴旭他也愛莫能助。再有皇城司的手段他最是清楚不過,被皇城司盯上就沒人能順利脫逃。
裴旭進京已成定局,這是上面的意思,誰也挽回不了。
裴旭耐心地與蕭彥朝分析了一通,蕭彥朝沉默了良久,只得無奈道:“我現在幫不上任何的忙,你也只能自由多福。不過算來現在金鑾殿上的那位是你舅舅,即便和你母親不是一母同胞,可也是同是文宗皇帝的子女,舅舅的話不可能對外甥趕盡殺絕。而且你也說得對,現在朝局不穩,各方勢力並起,朝廷現在能打的沒幾個,當年你在邊塞還是有些名氣,何況又年輕,又不依附誰,對他們來說的確是個好人選。不過我覺得你去冒這個險有些不值,將來時局如何,誰也說不定,功成名就自然好,要是萬一吃了敗仗,局勢不利,又該如何?裴家當年的遭遇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裴旭明白蕭彥朝的擔憂,他又說:“所以我讓您認下阿箏,是希望我離開桐興時您對她有個照應,就算是看在我的份上好不好?”
裴旭聰明又有本事,在他看來就沒什麼辦不到的事,這一生很少開口求過人,這一次為了妻子他向養父請求幫忙照顧。
蕭彥朝最終點頭道:“知道你們在桐興無依無靠,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是你妻子,也救過閏棠幾次,你不字桐興我會幫忙照看的。”
裴旭聞言對蕭彥朝很是感激,趕著行了一個大禮。
等到下酒菜好了端上了桌,這些年了父子倆終於又能坐在一起把酒言歡。
至晚蕭彥朝方歸。
明箏也沒在藥房忙碌,她幫裴旭收拾了衣物,又打點了一些藥物。這一別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面。自他們成親後還是第一次這樣分別。明箏心中當然不捨,她抱著裴旭眼含熱淚道:“不管在何處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有機會的話一定給我捎封信,讓我知道你的情況。”
裴旭同樣不捨,他摟著明箏,親吻著她的臉說:“我知道,你在桐興也不容易,我也把你託付給了蕭家,他們看在舊情上也會對你照看一二的。凡事不可強出頭,遇到困難的話就找人幫忙。”
裴旭同樣擔心明箏。
彼此仔細囑咐了一番,即使不捨然而也無可奈何,裴旭這一走什麼時候回來,能不能回來都是未知數。
事情的發展早已經超出了明箏的預知,未來變成了不可知。
裴旭跟著皇城司走的那天明箏說要去送,裴旭卻阻攔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就這樣吧。天色還早,要不你再去睡個回籠覺。”
明箏哪裡還睡得著,她依舊堅持將裴旭送到了巷口,皇城司的那兩人已經在巷口等著了。
裴旭就要轉身離去時,明箏突然抓住了胳膊,然後踮了腳,接著在他的嘴唇上迅速地留下了自己的氣息,接著道:“我等你回來。”
裴旭自然也回吻了她,依依不捨地說:“等我歸來。”
明箏沒有再追著他的足跡上前,三人各乘一匹馬,裴旭一揚鞭子然後就轉身離去了。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這一刻明箏的心裡猛然被什麼撞擊了一下,那種被抽離的感覺又讓她深深地感到惆悵。
裴旭身邊的兩個人還在取笑他:“裴郎君真是讓人豔羨啊。”
“有什麼好豔羨的?”
“如花嬌妻,最是人生暢快之事。裴郎君也不必擔憂,上面請您進京也不是有意要為難您,只怕將來功名利祿都滾滾來了。”
裴旭只是微微一笑,也未言語。
送走裴旭後,這半天做什麼事彷彿都沒什麼精神,滿腦子全是對他的擔憂。後來想著她不能沉溺於兒女情長中,他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