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會死心塌地愛著她的。
愛情倒底不是可以勉強,或是,假裝的東西。
除非愛已不在,像七寶這樣,什麼都不記得,才最痛快,最乾淨,最一了百了。
六六'VIP'
陽光從窗格中斜射進來,揚起空氣中浮動的塵埃,一名內監恭敬地側身,請金刀公主進入清寧殿的正廳。金刀目光明亮,面孔上帶著一種奇異的笑容,挑戰般地站在太后面前,毫無行禮的打算。
屋中上首坐著海明月、年輕的皇帝長樂,海英肅立一旁,廳中的氣氛一時顯得有些沉悶,與窗外明媚的春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金刀公主抬起頭來看著太后,一束光線正穿過窗格,輕輕落在海明月的臉上,為她的端莊優雅添上了兩分明媚。
“皇姐來了,母后和朕已等你許久,還在擔心你會不來。”長樂率先打破沉寂,他眉梢一挑,滿臉帶笑,語氣真誠,隻眼中的笑容,稍顯冷淡。
寧太妃當初是第一個嫁給先皇的女人,金刀公主是他們的長女。而長樂與這位皇姐年齡相差懸殊,他出生的時候,金刀公主已經長成,且脾氣飛揚跋扈,對他也從未表現出半點長姐該有的親熱或溫厚,他們的感情,實在是說不上熱絡。
“我為什麼不來?這宮裡還沒什麼地方是我金刀公主不敢來的!”面對皇帝的示好,金刀公主並未回報以同樣的熱情,她語氣冷淡,眸中微帶寒意。
海明月靜靜看著金刀的臉,淡淡一笑:“賜座。”
“不必了,有什麼要說的還請儘快,我還邀了探花郎遊春,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她的語氣極其不恭敬,連長樂的眉頭都不舒服地皺了起來,“皇姐,你怎麼能這麼跟母后說話——”
金刀公主這時才轉臉看著自己的弟弟,突然感到一種悲涼瀰漫上她的心頭,在這個偌大的皇宮中,他們同樣是姓勃,可是,為什麼卻不同心,甚至於,他站在海明月的一邊,高高在上,俯視著自己的長姐。就因為海明月,一家人四分五裂,他卻還叫她作“母后”!
長樂與她對視了片刻,移開了目光。
“長寧,今天找你來,只是閒話家長,不用這麼劍拔弩張的,說起來,哀家也有一段日子沒有見到你了。”海明月看了一眼海英,她立刻恭順地跪下,高舉自己手中的托盤。
金刀公主的目光落在那個托盤裡的金碟上,一隻通體碧綠的玉鐲靜靜地躺著。
“什麼意思?”
“兀朮新繼位的可汗,皇姐知道是誰嗎?就是楚柯,上次你們還見過面!”皇帝突然顯得興致很高,嘴角的笑容不斷加深,“他派人來大曆請求和親,使者帶來了這枚玉鐲,朕一看就覺得眼熟,後來才想起,那是父皇在世的時候,賜給——”
“這是我的。”金刀瞬間明白,今天等著她的,是一場什麼樣的家庭聚會,閒話家常。
“兀朮與我大曆的戰爭已經持續很久,大曆雖然險勝,可是也受到了重創。朕開始還在犯愁,若是楚柯繼位後,再掀戰火,將會給大曆帶來不盡的麻煩。如今天賜良機,他愛上了皇姐,前來求娶,這實在是大曆與其修好的大好時機。只是不知道皇姐,是否願意?”
嫁金刀公主,附帶一批兀朮人最為需要的糧食和食鹽、絲綢、耕器作為嫁妝,可以換來十年的和平。
金刀公主神色冷凝:“行了,我懂了!國家之間聯姻以圖安定,這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策略,現在你們瞧上我了?”
長樂笑盈盈地道:“是兀朮可汗挑中了皇姐,愛慕你的美貌。楚柯,皇姐也見過,英俊瀟灑,且文韜武略樣樣兼具,皇姐若是嫁過去,便是兀朮可汗大妃,有大曆公主的身份,皇姐的地位,絕無人可以撼動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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