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特別助理叫奉簫,是個男的。
所謂的特別助理,實際就是貼身秘書。
我記得,奉簫是在我的侄子週歲的時候被提拔起來的,那時候他好象剛從大學畢業,還是個社會新鮮人。
我記得那是個清秀斯文的男人,總是穿著白色的襯衫,像朵乾淨的雲。但是做起事來卻風風火火,非常有精神。
他有著大眼睛,娃娃臉,長睫毛,小嘴巴。
像個洋娃娃。
可是……怎麼會這樣?
“他……他……他是男的啊……”我竟然又結巴起來。
“我知道啊。”
“這、這這……”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SHIT!”哥哥忽然在方向盤上狠狠地砸了一拳,臉有些扭曲。
我黯然。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在辦公室忍不住擁抱了他。”哥哥的嘴角挑起來,極為嘲諷的笑意,冷冷的,“偏偏又那麼巧,丹妤去公司找我——”
我嘆了口氣。
這叫什麼事兒?
在奉蕭來之前,哥哥身邊的秘書也都是男的,但並不是因為他愛男性,而是因為他的心結——他憎恨父親,因為我們的父親娶了他的秘書做第二個老婆,而捨棄了哥哥的母親。當然,我是第二位太太的孩子。我和哥哥是同父異母,有著一半的血緣。
儘管社會上一直有那麼一種偏見,認為女秘書和男老闆之間往往糾纏不清,但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像哥哥那麼憎惡這種搭配關係。
所以自從哥哥接手公司以後,遣散了所有的女秘書(當然,並不會遣散其他女職員),而取而代之以男性。
一直以為這樣做是為了淨化工作關係,誰想到……
怎麼會這樣?!
“你也知道,丹妤的脾氣,一向要強,絲毫不能容忍我的出軌,呵……離就離吧,也無所謂了。”哥哥長長地出了口氣,“房子歸了她,還有我們的女兒。”
“那子玄呢?”
“歸我。”
“現在在哪裡?”我竟然絲毫不知情。我是有意識地迴避哥哥所有的資訊,但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跟著奉簫呢。”
我沉默下來。
這段回程,竟顯得那麼漫長,那麼黑暗。
過了許久,我問:“打算和他一起嗎?”
“不。”
“啊?”
“我不愛他。”
我低下頭,這是一段太過複雜的關係,我有些搞不清了。不愛他,卻和他發生關係,又因為他而和妻子離婚?為什麼?
車子緩緩地停下來,停在一條寂靜的大路旁,我詫異地看著他。
哥哥把頭埋在方向盤上,久久地才說一句:“我想我是犯了罪。”
“什麼?”
哥哥猛然抬起頭來,目光竟然像野獸一般,我下意識地向後縮著身子。
哥哥苦澀的一笑,伸手過來,明顯地感覺到我的僵硬。
他的手溫柔地覆蓋上我的眼睛:“閉上眼睛,聽我說話。”
我乖乖地閉上眼睛,哥哥的手離開了。
四周一片寂靜,偶爾能聽到夜鳥的啼叫,以及其他車輛呼嘯而過的聲音。
“很久很久以來,我都想告訴你,我的心裡對你充滿了多少的愧疚。”哥哥的聲音像夕煙,嫋嫋的,散著令人沉醉的色澤與觸感。
“從你出生以前,我就憎恨你了,雖然那不是你的錯,可我無法掩藏自己的厭惡,因為你,父親才娶了那個女人,也因為你,父親趕走了我的親生母親。我想我是有足夠的條件厭惡你的。所以當你出生都半年了,我還從未看過你一眼,我想那一定是個令人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