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興起令人恐懼的作用,瞧,水映妤果然不知所措的紅了眼眶。
她是個女孩子,如何不知羞的跟小哥哥說成親之事,可若不,舅母不知會如何對她?水映妤困擾的攢緊眉,無限惶恐。
知道怕就好,舅母看著水娃兒臉上的表情變化很是得意,只要逼水娃兒巴上這勞什子將軍,她將來可有好日子過了,只要有好處,誰還管他是不是宦官、閹臣。
“我走了,這些東西就當作咱們約定的禮數吧!別說我這做舅母的老佔人便宜。”她扭著肥碩的水桶腰,志得意滿的離開。
明朝永樂五年。
“回來了,大將軍出使西洋回來了——”沿街都有人這樣叫喚著。
水娃兒一聽見這訊息,一顆心靈活了起來。連忙打理著自己的衣著妝扮,為的就是迎接她的小哥哥。mpanel(1);
這些日子,雖然舅母與表兄仍三不五時的上門騷擾,但是由於忌憚小哥哥的宣告,不敢太過於囂張,讓她平靜的過了些日子。
她手裡忙著活,嘴角是掩不住的期待喜悅,灑進屋內的陽光將她烘托在一圈的金黃光暈之中,像個被溫暖情愛包圍的幸福之人。
長年緊閉的門終於開啟了,為首的人就是她的小哥哥。
手中的動作停住了,怎料她,未語淚先流……
相思難耐啊!
乍見淚眼婆娑的她,鄭和豈會不知道水映妤對他的一片痴心,只是如今他能給她什麼?
鄭和輾轉難眠,他不該耽誤水娃兒的青春,應該為她覓得一個好人家才是。
“小哥哥,你睡了嗎?”
他起身開啟門,“夜深了,你怎麼還未就寢?”
她端著一盅湯,“晚膳見你沒吃什麼,所以燉了湯讓你喝。”
“坐。”
燭火輝映著兩人的臉,有著淡淡的生疏,卻也依稀見到兩人濃郁情感正暗湧,一種極為隱斂的波濤在醞釀著。
他看見她把血玦掛在腴淨的頸項上,時時刻刻都不離身,他豈會不懂,這與他在童稚時期有著天真爛漫的愛情盟約的水娃兒,對他有多痴心不悔。
這趟西洋航程中,他想了許多,苦是自私的把她留在他身邊,經年累月在外飄泊,他連最基本的安定感都無法給予,更遑論是女人一生所冀求的幸福了。
只是,她的舅母為人毒辣,斷不會善待她,為今之計就是由他出而幫她覺得良緣,也了卻他惟一的牽掛。
“怎麼了?為什麼鬱鬱寡歡?”水映妤帶著不安的眼神問著,他的心思她猜不出。
她太敏感了,一點點的情緒波動都會讓她戒慎恐懼的揣測著,看到如此纖細的她,鄭和心中有說不出的疼惜,她原是無憂無慮的少女,這些年來的顛沛流離已經消磨了她的天真爛漫,造就了她極度不安的靈魂。
“水娃兒,這次回來……我想過不了多久我又要再度匆促的出航,你這樣無人照料也不是辦法,我想,是不是由我出面為你尋覓值得託付終身的夫家,你意下如何?”天知道,要他開這口有多難,“我的部下里有幾個……”他欲提起幾個好人品的物件。
鏗——
手中翡瓷的調羹一時滑手,落下地摔得稀碎,連帶把屋子裡僅剩的熟稔全摔冷了。
乍聞,水映妤有說不出的訝然,她瞪大眼睛,卻遲遲說不出一句話來。
“水娃兒——”
她心頭一陣揪痛,渾身發冷。
她掩飾的蹲下身,“我手真拙,竟然把調羹都摔了……”胡亂的收拾著這一地的碎瓷,然而,天知道她怎能佯裝則此的鎮定?趁著情緒崩潰前,水映妤告訴自己快離開,“用不起,夜深了,映妤不打擾小哥哥休息。”她動作倉皇的起身,隨即步伐踉蹌的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