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聚精會神琢磨了兩個時辰的慶徵舒展開眉頭,走出小屋,來到胤礽夫婦跟前。若不是嫤瑜已嫁為人妻,慶徵差點又像從前那樣彈一下小妹的額頭,不過嘴上就沒饒過嫤瑜。
“都是當額涅的人了,腦袋還是那麼不靈光,說得那麼玄,害我走了一大截彎路。”
不是有句俗話:一孕傻三年,胤礽含笑瞥了一眼嫤瑜。不過傻歸傻,到底是堂堂的太子妃,胤礽故作嚴肅提醒慶徵不得放肆。
“稟殿下,”慶徵恭順舉止,“這種花木北方沒有,兩廣地區與福建有栽種。初夏開花,初開時白色,漸漸泛出象牙黃,邊緣有紫暈,香氣如味厚濃醇。”
胤礽驚喜交集,“叫什麼?”
慶徵抬眸看向嫤瑜,言笑晏晏,“太子妃可還記得,咱們在福建府中後院也種有兩株,你還說過,花開時節,你從那兒走過,濃郁的酒香撲來,你差點就醉倒。”
☆、第89章 雲迷霧罩
“南國名花,向人無語長含笑。緣香囊小,不肯全開了。花笑何人,鶴相詩詞好。須知道,一經品藻,又壓前詩倒。”
經慶徵這麼一提醒,嫤瑜恍然大悟,隨即徐徐念起這首詞。
胤礽未曾去過南方,只是閤眼沉吟,細細品味詩詞,再聯絡自己所知。猛然睜開眼,轉向嫤瑜,胤礽的眸心星光閃爍,“莫非是含笑花?”
嫤瑜清亮的眸子浮動漣漪,聲慢慢,“又名酒醉花。”
握住嫤瑜的手,胤礽長吁一口氣,“難怪每次去看望十一弟,雖酣睡沉沉,卻總覺著他在笑,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找到導致昏迷的元兇,太醫就有了努力的方向,配置解藥自然就事半功倍。為了保證胤禌的絕對安全,胤礽下令,太醫每天給胤禌喂下的解藥依然對外宣稱是續命的補藥。
畢竟昏睡了很長時間,解藥一時半會兒沒有讓胤禌立刻甦醒過來,但是胤禌已經有了知覺。太醫的針扎向胤禌的某些穴位時,胤禌要麼是眉頭顫一下,要麼嘴角抽動,有時是指尖收縮片刻。輕微到不易察覺的反應,太醫卻喜出望外,秘密稟報胤礽時,已是胸有成竹地保證,胤禌近幾日肯定會睜開眼醒過來。
事情進展順利,胤礽與嫤瑜心頭懸著的重石也能放下。甭管弟弟們往後會站到不同的陣營與自己敵對相向,但至少他們現在還是孩子,胤礽做不到見死不救。
但是後宮這邊,事情的發展愈發風高浪急,讓人猝不及防。
儘管胤禟之前向母妃請安,都是散漫對待,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自從胤禌昏迷後,胤禟只要在宮裡,就沒有中斷每日上翊坤宮問安,一是看望弟弟,二則安慰宜妃。
從前胤祺因為太后的關係,刻意疏遠宜妃,可這半年來,也是同胤禟一樣,風雨無阻地出現在翊坤宮。太后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多加過問。
兩個兒子健健康康站在宜妃跟前,可宜妃的眼裡只有胤禌。或許母親的愛在這時候,格外偏重最脆弱的那一位。
胤祺大婚,太后親自張羅,給與了胤祺最大的恩寵。而此時的宜妃,再不會跳出來跟太后爭兒子,整日裡口呆目鈍,胤祺的婚禮不參加,就連胤祺帶著新婚妻子瓜爾佳氏來給她敬茶,她也是不理不睬。
如果把胤禌形容成躺著的活死人,那麼宜妃就是走動的活死人。但突然有一天,後宮裡有關七公主的傳言像一碗鮮活的雞血灌進宜妃口中,她的四肢百脈瞬時漲滿憤怒,二話不說,直衝永和宮。
永和宮後院,七公主約了六公主與八公主坐在龍爪槐下,正在做簪發的絹花。翠綠的槐葉風中攢動,黃鶯立在枝頭嘰嘰咋咋,公主們說說笑笑,好不歡快。
宜妃衝過來時,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眾人都沒反應過來,宜妃出手一耳光甩在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