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胤禛的稟報,胤礽遣太醫再次查驗胤禌的身體,太醫十分肯定,絕非烏香。一時間,胤禛陷入困局,看不清方向的他又把懷疑的目光轉向永和宮。
思來想去,總覺得七妹給胤禌做的燈不尋常,胤禛終還是沒有按捺住,讓四福晉去永和宮請七妹給做一盞蓮花燈。他想仔細端詳,看看可否能尋出端倪。誰曾想,德妃不僅不同意七公主制燈,還數落了四福晉一頓。最後竟是發話,既然四福晉還有兩個月就要生產,那就用不著進宮請安,老老實實留在府中待產就可。
胤禛的用意沒有對四福晉明說,平白捱了婆婆一頓說的四福晉委屈得怪難受。才出永和宮,四福晉就往儲秀宮去,在愨嬪面前一頓訴苦。愨嬪表現得格外心疼四福晉,好一陣安慰,直讓四福晉對愨嬪的好感激增不少。
這種事永和宮是不願張揚的,但偏偏就是紙包不住火,四福晉與德妃婆媳不和很快就成了後宮津津樂道的閒談。
擷芳殿雖不在後宮範圍內,但也同屬紫禁城,嫤瑜不僅聽到濃墨重彩描繪的版本,就連最真實的現場還原也一併獲悉。正是七公主跑去找五公主,求姐姐在太后跟前為母妃正名,德妃不是針對四嫂,而是拒絕四嫂提出的要求。
嫤瑜就是在寧壽宮親耳聽過五公主的轉述後,不由詫異四福晉的請求。回來後,與胤礽提起了這件事。
過年期間,政務相對減少,胤礽也多是留在擷芳殿逗逗弘昰,寫寫畫畫,真個是頤養悠閒的樣子。
夫妻倆臨窗的通炕上坐下,嫤瑜拿出沒有編完的手環,手上指間一面靈活地穿插紅色編繩,一面向胤礽說出自己的疑惑。
“四弟妹好生奇怪,若是請七妹做一盞花燈,倒是可以理解,眼瞅著正月十五上元節也快到了。可偏偏要的是一盞水燈,當時德妃娘娘還以為聽錯了,一再確認,四弟妹就是咬定要放水裡的蓮燈。二爺,您說怪不怪?湖面還凍著冰,四弟妹這是要往哪兒放燈去。再者說,大過年的,卻要中元節祭奠亡靈的水燈。這回,連太后都偏向德妃娘娘,說四弟妹犯糊塗。”
胤礽扶額,滿臉無奈。不用想,肯定是胤禛的主意,還是沒沉住氣,倒叫自己的福晉背了黑鍋。
“二爺,”嫤瑜抬眸,見胤礽心神恍惚,禁不住喟嘆道:“您整日忙於政務,後宅的事情您聽著興許是無聊了。不過因著四弟妹要水燈,妾身一下子就想起十一弟落水的事情。”
胤禌落水,嫤瑜人在宮中,不過事後聽大家講述而已。可就連她這樣不在現場的,一聽水燈都能立刻想到胤禌,更何況那天在場的人。胤礽眼底蘊藏苦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胤禛辦起事來只執著於結果,殊不知,自己有可能已經成為推波助瀾的幫兇了。
平心而論,妹妹們一個個都要遠嫁,性子強硬的倒是好些,軟弱些的哪怕是公主,天高皇帝遠,有些委屈也只能默默捱受。不管怎麼說,妹妹們出嫁前宮裡的生活,胤礽覺得還是多愛護些為好。
如今,胤禛這事辦的,到底還是把自己的親妹妹給牽扯了進來。
胤礽凝望嫤瑜,惋惜流露,“嫤瑜,實不相瞞,那時候若不是你主動為我制燈,我也是要像十一弟那樣找七妹討要水燈的。我雖和七妹接觸不多,可就算我開口,她都不會拒絕。”
“我知道,”嫤瑜停下手裡的編織,“七妹的眼眸如同清澈見底的湖水,透亮乾淨。”
低下頭重新忙活起來,嫤瑜隨口接續,“二爺,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五妹曾告訴我,實際上十一弟拿走的‘醉雲’是七妹為自己所制的‘冰心’。當時五妹陪十一弟取燈時,十一弟也不多問兩句,直接就把‘冰心’拿起,說是那一盞最稱他溫潤君子的氣質。七妹不好意思明言,便舍愛讓與了十一弟。事後七妹與五妹說起時,五妹直奚落七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