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瑞正在處理安徽各地的政務,他抽出各地農業局匯總後的資料表,簡單瀏覽了一下。
今年早稻的長勢不錯,根據專家組的評估,如果今年沒有夏汛的話,理論上是豐收的。
預計畝產可以達到700斤左右,夏糧徵收預計為3.2億斤,在此之後,巡撫府手上將會握有超過3億斤的庫存糧,具備了應對天災的能力。
但緊接著下一封報告就將才高興起來的劉瑞強制性潑了冷水。
“省氣象臺報告:根據全省173個站點與省外合作站點資料分析,今年在江淮流域有極大可能發生洪澇災害,級別為五十年一遇。”
劉瑞披著衣服,站在地圖前思索起來。
按照以往的經驗,洪澇災害只能自認倒黴了,長江堤壩與淮河大堤已經好多年沒有修過了,前幾任巡撫總督可真是留下好一堆基業啊!
想到這裡,他走到電話前,撥通了水利處的號碼,向正在熱火朝天搞農村小水庫水電漁業綜合專案的水利處長下達了將主要力量放到江淮地區堤防的命令。
水利處長站在齊腿深的淤泥裡,看著眼前馬上要完工的水庫,心中一陣愁苦上湧。自己又要回去連夜畫圖了。
不行,這活不能自己一個人扛!
“全體目光向我看齊,我宣佈個事,我們的專案沒了!”
正在刨土的一眾技術員全都發出啊的聲音。
“但是我還有一個好訊息與一個壞訊息。好訊息就是這些設施被納入到一項更大的計劃中,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壞訊息就是,我們的設計圖全部要推倒重來!”
頓時,聽取蛙聲一片,甚是嘈雜。
但聽說是要加固堤防之後,技術員們都能理解重要性,嘴裡吐著學會不久的鄉下土罵話,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哪有工程學院土木專業與水利專業的精英樣子,只能認命的回到窩棚,啃著窩窩頭畫草圖去了。
只有附近徵召過來修河的民工還不知道咋回事,但聽到自己的工期延長後,他們倒是無所謂,本來他們就是無地人生使用者,現在幹活還有錢拿。
每人每天精糧三斤,燒柴三斤,菜金一斤,四錢油,六錢鹽,每週還有一斤豬肉,還有每月30元的工資拿。
要是之前有這工作,他們也不至於天天在鄉下當混混無賴。
就這樣,規模浩大的江淮治理工程開始了,大量遊民被吸收進入了工地幹活,各種土法與現代機械齊齊上陣。
你能看到鐵鍬與水泥攪拌機同臺競技,扁擔與小三輪來來往往,古代各種傳承下來的治水工具與理念被年輕的治水工程技術員們融入現代治水理論與精密的工程計算,千里淮堤正在逐步成型。
長江地區群眾基礎好,除卻巡撫府組織的段落,一些夾江段與支流被當地村莊承包下來,村民代表與政府簽訂了治水合同。
用承包範圍內的指導性堤壩建設,換取政府對該地田賦的低位徵收。
在村子裡,還劃分出治水組與種植組,種植組將負責全村土地的種植收穫,治水組將在技術員的指導下對堤岸進行修繕、擴建。
但安慶府作為總督行在駐地,在劉瑞沒有正式取得總督職位之前,安慶府大小事宜還是由安慶知府負責,總督與其幕僚還可以時不時插手。
在馬新貽看來,巡撫治下都有餘力修建堤壩,各地民眾踴躍上前,不正代表他是一位優秀的父母官嗎?深得地方鄉紳的擁戴!未來可期啊!
殊不知,此時巡撫治下的鄉紳已經是少之又少,倖存者也轉型成為了鄉下工廠主與商貿公司,少部分擔任公職。
那些還抱著“這些田都是我家的,怎麼能讓泥腿子搶走”的觀念的鄉紳,不是在挖礦就是在成為礦物。
你要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