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陳輝祖抽換侵盜入官貲財案和江西巡撫郝碩勒派屬員等六起集團性貪汙賄賂大案，都是‘辦一案，牽一串；查一個，帶一窩’。常常是一人犯案，與其有關官員就會全部敗露，一省官僚體系也隨之癱瘓。”

“這也就是為何朝廷缺乏制度化的稅收與地方財政系統，還能用不到全國GDP5%的財政供養起龐大又脆弱的官僚制度。

養廉銀與貪墨，年流官與長吏，俸祿與陋規，這可真是一對絕妙的搭配。

楊林，你還記得之前讀書時直隸總督上任後那個門房嗎？

短短一個月，他透過潛規則中的門包就收入近2000元，比朝廷正一品大員的年俸還高。現在，你還擔心這種腐爛到路邊的野狗都不想吃的爛攤子能超過我們嗎？”

楊林下意識地想反駁，但話卻卡在嗓子眼裡，只能無奈的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你說，這朝廷怎麼就成了這副樣子呢？”

劉瑞緩步跟在楊林身邊，開口說道：“歷朝歷代莫不如此，早期奮發圖強，中期危機頻發，末期混吃等死。

大夏現在也快300年了，就算之前學來了西方的皮，帶來了同光中興，骨子裡還是那個站在鮮血與拳頭上的強者政治。

但他們卻忘了，武，為弱者之理。

或許一個弱者不能擊敗強者，但千千萬萬的弱者輪流轟拳，即便你是天下第一高手，被打成肉醬也只是時間問題。

他們自以為高高在上，是天潢貴胄，瞧不起我們這些趴在地上磕頭的賤民。殊不知，賤民的手中早就有了能砍下他們頭顱的菜刀。”

“現在就連一向以高效著稱的朝廷工部，組織機器也已經是磨損嚴重，這次我們在京城待了有一個多月，現在工部那群官老爺還在討論是官辦還是官督商辦？錢財由誰出？分紅怎麼算？那像我們，一個多月廠房都快建完了！”

楊林側著頭，斜著眼看向劉瑞，臉上憋著的豬哥樣讓強裝嚴肅的劉瑞瞬間破防，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

“喂喂喂，你該不會是擔心我吧，才會說這麼多想開導我？你是不是擔心我對反朝廷的事情還有動搖？朝廷對我可是有著殺父之仇呀！”

“好了好了，沒有安慰你。”

劉瑞整了整心神，在家門口告知了楊林幾個好訊息。

“第一，我們已經招募完擴編後的三個步兵師的兵員了，秦伯拍了電報告訴我，他們現在已經開始佇列以及體能訓練了。”

“第二，英國、美國、法國等國透過在朝廷的合法與非法關係已經得知我們的存在，估計馬上會有一批外國佬到我們那裡，這可是送上門來的好生意！”

說完兩個，楊林看著閉嘴不談的劉瑞，心裡彷彿吞下了250只老鼠——千爪撓心，急的臉變得像猴子屁股一般。

劉瑞可不管，徑直扣了扣門環，門房開門後頭都不回的往自己房間走去。走到自己門口又突然扭過頭說道：“之前嚴校長推薦的那位養馬高手加生物學家——秉忠先生，我已經見過了，現在他已經在池州馬匹改良所裡幫你家小金照顧兒子了！”

楊林愣了一愣，明白過來後激動地問道：“真的？怎麼樣？小金沒事吧！”

劉瑞奇怪的看了楊林一眼，感覺這個訊息好像讓他變傻了，連自家小金是公馬都不記得了。但還是把懷裡的電報遞給楊林。

“母馬是我一年前找來的，小馬駒很健康，這算不算個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