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拉開了陽臺的門,將蓬亂的頭髮習慣地往後一攏,接著出聲道:“你怎麼了?見鬼了麼?”
是沈露的聲音。
沈露穿了件寬鬆的白色睡衣,快及腰的長髮散下來,又一點聲音都沒有冷不防地站在傅天澤的後面,隔著道模糊不清的玻璃門,在雨天這種恐怖片裡最容易見鬼的陰沉天氣,傅天澤真的被嚇得毫無防備,他以為是簡寧回來了。
當初,為了不讓人發現簡寧屍體的異常,發現她的傷和她懷孕的事實,去翠微湖中打撈屍體的人都是他安排的,當簡寧的屍體一被撈上來就被送去火化了,根本沒有給任何人查驗屍體的機會。他還為此對外做了一個解釋,因為簡寧死時的樣子非常恐怖,身體已經被大面積燒焦,會破壞她一直以來留給公眾的美好形象,所以,他作為簡寧的丈夫和唯一神志清醒的家屬,不能將她的遺體送去查驗,也不接受醫學解剖。
簡寧的屍體撈上來,他看過,溼漉漉的,已經被冰冷的湖水泡得發腫,還有小腹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血都已經流不出來了,他永生難忘她死不瞑目的表情……
因此,即便傅天澤膽子再大,一到雨天,或者看到被水泡過的魚肉之類的東西,他還是有點忌憚,總的來說,他是做賊心虛。
一直擔心的場景忽然在現實中出現,容不得傅天澤不害怕,他的後背靠在玻璃窗上,驚魂未定地看著身高與簡寧差不多的沈露朝他走來,等看清她是人不是鬼,他的怒氣根本無法遏制,衝著沈露喝道:“你別過來!離我遠點!”
沈露在房裡睡得好好的,一覺醒來發現傅天澤不在,左等右等還是沒等到他,卻看到陽臺上有點亮光,傅天澤在抽菸……走近了才看到傅天澤不只是抽菸那麼簡單,他還在打電話。她立刻一頭惱火,不知道傅天澤半夜跟哪個小狐狸精聯絡,被她抓到了,居然還敢吼她!
沈露才不是好惹的,立刻冷笑著頂過去道:“你在幹什麼?不做賊心虛你怕什麼!你看到鬼了是不是!”
傅天澤雖被嚇得不輕,但是理智恢復得很快,他首先想起的是被扔掉的手機,他朝前走了兩步,彎腰將手機撿了起來,電話還通著。
未免莫苒再聽到更多的內容,他冷靜了一下,對著手機裡道:“颱風來了,不安全,在家好好看電視,別出門,我這裡有點亂,改天再跟你聯絡。拜拜。”
說完,就將電話切斷了。
沈露真的很佩服傅天澤,跟小賤人通電話被她抓包,傅天澤居然還能這麼地氣定神閒。她本來還只是懷疑傅天澤跟小狐狸精幽會被她堵住了,所以半夜來搞鬼,沒想到現在是親耳聽見,頓時火冒三丈,沈露一把抓過陽臺上的拖把就朝傅天澤砸去,嘴裡罵道:“傅天澤!你當我死了還是耳朵聾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看到我像看到了鬼,跟別的小狐狸精聊天要多溫柔有多溫柔,準備一晚上都不睡覺了是麼!”
女人動武力永遠不是男人的對手,所以,聰明的女人任何時候都不應該選擇先動手。果然,傅天澤根本不費力地就將沈露手裡的拖把柄抓住,他平常是不輕易發火的,但今晚不一樣——他本來就不滿沈露壞了他的好事,剛才又把他嚇得可以,讓他以為半夜裡撞鬼了,更可惡的是,她現在不僅破壞了他在莫苒心裡的好印象,居然還敢抄傢伙打他!她算什麼東西!她敢跟他動手!
傅天澤越想越氣,用的力氣一大,一收一緊間就將拖把從沈露手裡抽走,甩手狠狠地往牆上砸去,那拖把居然被他摔成了兩截。
都已經在武力上贏了,傅天澤還不罷休,他還要在道理上佔據上風,吼道:“沈露你他媽有完沒完!我跟我媽通個電話怎麼了?你這疑神疑鬼的臭毛病能不能改改!你是想把每個人都變得跟你一樣神經質麼!***我還想多活兩年!”
沈露被傅天澤拽去拖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