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個兒子了不起麼,這般囂張。蘭夫人都回來了,她竟還敢這樣,絲毫不知遮掩。
大姨娘笑著站起身讓坐,“哪陣風把你吹來了?快請坐。”常朝霞雖是看著二姨娘不順眼,也欠了欠身,“請坐。”二姨娘矜持的站著,不肯落坐,“一天到晚的總是坐著,站站也好。”
大姨娘知道她是怕弄皺了裙子,也不勉強,陪她一起站著,言笑晏晏的說著話。常朝霞卻不耐煩應酬她這樣的人,走開了,去看常晚霞盪鞦韆。
開國公和蘭夫人帶著無瑕走到石拱橋上的時候,大姨娘和二姨娘正親親熱熱的說著話,常晚霞也不盪鞦韆了,仰起小臉和常朝霞快活的說著什麼,看上去真是一團和氣。
原本一臉慈愛笑意的蘭夫人,目光變冷了。
無瑕咦了一聲,“娘,您的手怎地忽然變涼了?”
樂呵呵的開國公笑容凝固了。他個子最高,視野最廣,下面的大姨娘二姨娘,常朝霞常晚霞,自然也看到了。
他們三個在石拱橋上停下了腳步。
溫婉謙恭的大姨娘,盛裝麗服的二姨娘,一起向這邊走了過來,兩人都是一臉笑。
蘭夫人神情冷淡,開國公惶惶不安,無瑕小姑娘看了她們一眼,皺起眉頭,“爹爹,她們是老幾來著?我沒記住。”
她知道開國公府有四房姨娘,也知道正往這邊走的兩個人是四房姨娘的兩個,不過,到底是誰,她還分不清。
開國公頭皮發麻,“閨女,爹也沒記住。”
騙誰呢?蘭夫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真沒記住。”開國公咬緊牙關。阿月,你別說瞪我了,就是晚上你狠狠打我一頓,我……我也是沒記住!
開國公暗暗下了決心,決定打死也不承認。
大姨娘和二姨娘到了近前,曲膝行禮,“國公爺,夫人。”大姨娘低著頭,很恭順的樣子,二姨娘卻是眼眸中有團火似的,看上去很不安份。
常朝霞牽著常晚霞也往這邊走。
蘭夫人的聲音清晰映入她們耳中,“這穿橙色衣裳的人姓什麼?”
“夫人,為夫不知她姓什麼。”開國公急急忙忙的,好像在辯解什麼。
常朝霞愕然,不由的停下了腳步。常晚霞雖是年紀小,還懵懂著,也覺得不對勁,怯怯的偎依到了大姐身上。
二姨娘臉色煞白。
我為他生下了二郎,我為他生了兒子,他居然說不知道我姓什麼!
大姨娘本是看不起她的,覺得她淺薄無知不知進退,這會兒卻起了同病相憐之心。不知她姓什麼?我也一樣吧。
“你姓什麼?”蘭夫人居高臨下,冷淡的問著二姨娘。
二姨娘忍著一口氣,福了福,“夫人,妾姓林,雙木林。”
“林氏,你僭越了。”蘭夫人看著她頭上閃閃發光的金釵,慢慢說道:“如今國朝初立,民生艱難,皇上崇尚節儉,文武百官都不敢奢侈浪費。你是什麼身份,敢用赤金鑲藍寶石珍珠的髮釵?這事若是傳出去,開國公府豈不是會被人非議。”
“極是!”開國公憤憤,“皇上還節儉呢,我做臣子的哪敢胡亂糟蹋好物件兒!你都戴這個了,讓夫人穿什麼戴什麼!”
二姨娘羞忿欲死,顫抖著雙手從髮髻上撥下金釵,跪下認錯,“妾再不敢了。”
剛才她趾高氣揚,像只漂亮的錦雞,這會兒形容狼狽,瑟瑟縮縮,卻像只落湯雞了。
從錦雞到落湯雞,只在於蘭夫人一句話。
大姨娘畢恭畢敬的在旁站著,好像被當頭一盆冷水澆過來,澆了個透心兒涼。夫人,她真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絲毫不肯容人啊。開國公府豪富,這些首飾哪個姨娘沒有?何苦來,拿這個做法子。
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