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韓家定下來的,自然是二姐,卻和女兒沒有干係。韓世兄不早來迎娶二姐,卻擾亂妻妹的婚事,實在是無禮。”曾靜清楚的聲音說道。
“啊,哦,書簡上是沒寫到底是你們姐妹哪個,”曾老爺撓頭,“可你二姐已經嫁人了,昨天來的信,你也看到了,你二姐她都已經懷孕了。”
“父親!您……”曾靜的手抖了抖,似乎想拉扯曾老爺的衣袖,終究還是收回了手。
荀卿染在旁邊見了,不覺心下想到,這曾靜還真是個人物,若換做別的女孩,早就驚慌失措,哪裡還會想到這麼好的推脫的法子。只是,這個法子太不厚道了些,置她二姐與何地那?曾家的二姑娘曾寧,早就嫁人,而且已經懷孕。如果被夫家知道,原來她是別人家定下的媳婦,人家找上門來了,那曾寧會是什麼樣的處境?何況,荀卿染記起她聽到的傳言,曾寧那門婚事,本來是說給曾靜的,卻被曾靜推脫了,曾太太只好把曾寧嫁了過去。
當然,曾靜此舉,是可做緩兵之計。拿她二姐出來,韓玄理未必就知道曾寧已經嫁人,先搪塞住他,等這邊風風光光拜完花堂,曾靜便是侯府夫人,方信總不至於讓侯府夫人再嫁他人。到時候私底下,無論怎樣打發了韓玄理也就是了。只是,曾老爺卻是個實在人。
“啊,這個……”曾老爺乾笑兩聲,他自然聽出曾靜語氣中的抱怨,只是他依然不肯表態,只看方信的臉色。
“既然書簡上並未指名是哪個女兒,那就是哪個女兒都成。現在曾家二小姐己經適人,定的自然是三小姐。長幼有序,也不是一成不變,何況在定親上。”杜嚴在旁邊說道。
“韓兄弟,我並不知道你與曾家有婚約。現在這個情形,你也看到了,若韓兄弟堅持婚約,不會因此就瞧低了曾姑娘,答應善待她,我自然退出,成就韓兄弟的美事。這裡一切都是現成的,我與韓兄弟投緣,曾姑娘又是我妻妹,你們便在我這拜堂成親,這喜酒就算是我賀韓兄弟的。若韓兄弟心裡哪怕稍微有些不自在,那懇請韓兄弟退了這門親事,另聘淑女,我定遠侯願意為韓兄弟做保山。韓兄弟你看如何?”方信響亮的聲音說道。
方信終於說話了。
就有人聽了聲好,更有人小聲稱讚,都說定遠侯果然是大丈夫,不僅大度講道理,而且重情重義。
荀卿染看了方信一眼,她也不得不承認,方信這個做法十分漂亮。韓玄理聽了方信的話,立即躬身施禮,答道:“侯爺過慮了,韓某不是那樣張狂的小人,既然誠心來求娶,自不會因這等事,就生出別的心腸。我千里迢迢而來,家中老母還在等我回去,自然還依前約。多謝侯爺美意,韓某感佩於心。”
韓玄理堅持娶曾靜,眾人又是贊聲一片。
荀卿染心情有點複雜,因為疑心曾靜在官哥兒身上耍手段,她對曾靜並無好感。但是,這喜堂上充斥的大男人氣場,讓她有點不快。她知道,又是前世深植於心的那點女權意識在作怪。拋開這一點,畢竟這不是個自由戀愛的社會,這兩個人的行為還是很男人,完全符合這個時代的道德規範,周圍人的稱讚無可厚非。
也就是說這喜事還要繼續,新娘子沒變,新郎卻換了人,而且可以想像,這件事將被傳為一段美談。賓客們已經興高采烈地議論開來。
“不!”曾靜後退了兩步,提高聲音叫道,語氣中夾雜了哭音,“我並不知韓家的婚事,這個人憑空跑來,誰知道他是不是韓家的人,多年沒訊息,說不定人都死絕了,他是冒充來騙婚的。我只知道,我與方家,有父母之命,大姐的遺命,媒妁之言,三書六禮都是全的,我已經進了方家的門,沒有再出去的理。好女不嫁二夫,我生是方家人,死是方家鬼。我只知道這門婚事,只認這門婚事。若要我再嫁他人,我寧願一死。”
曾靜說完,微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