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今天一身大紅的喜服,走動間兩根帽翅不斷顫動,著實是意氣風發。就聽外面鞭炮聲響,小廝跑來稟報,說是新娘的轎子已經到了路口。方信帶著人接了出去,就聽鞭炮聲一路從門口響過來,方信在前手裡一根紅綢,引著新娘子走上喜堂來。
曾靜蒙著蓋頭,看不出臉上表情如何,不過從輕輕移動的腳步,搖擺的腰肢,微微低垂的頭,可以想像,一定是滿面嬌羞和喜悅的。
荀卿染心下想著,曾靜在侯府日子不長卻俘獲了方信的心。這門親事,算不算的上是男女情投意合那。荀卿染聽齊二夫人透露過,她和齊二奶奶都認為曾靜有些不妥,並不贊成這門親事,但是顯然沒有說服方信。兩人也就作罷,畢意方信的庶長子,再過兩年就可娶親,另外兩個庶子,也已經長大,寶姐兒又聰慧潑辣,只有個官哥兒讓人操心,卻是幼子,總是繼室討好拉攏的物件。不論曾靜如何,在侯府施展的餘地都不大。司禮官喊了聲吉時已到,方信和曾靜兩人對而站好。
“一拜天地。”司禮官高聲讚道。
方信和曾靜就要跪拜,就聽門外圍觀的賓客中靠人喊了一聲,“且慢,這堂不能拜,親事結不得!”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鬧喜堂
那司禮官第一個被這喊聲驚了一跳,他主持過不少的婚禮,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何況,這可不是普通人家,是定遠侯成親,竟然有人跳出來阻止,這實在是聞所未聞。
曾靜本已經拜下去,聽了這一聲,不由得身子一震,險險栽倒在方信的身上。方信扶住曾靜,站直身子,有人出面阻攔,自然這堂就拜不下去了。
方信沉下了臉色,眾人也覺驚奇,不約而同向出聲的地方張望,想看看是誰這樣大膽。
就見從外面圍觀的賓客中,走進來一個年輕人。這人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白淨面皮,眉清目秀,身穿緞面長棉袍,腰間掛著枚比目雙魚玉佩。
不用方信出面,早有旁邊一個管事的走上去,攔住那年輕人:“請問貴客怎麼稱呼,因何擾亂喜堂。”
這管事的語氣中卻透出威脅,但是舉止話語卻十足的客氣。畢竟今天來賀喜的賓客中,來的都是各府的王爺,朝廷命官,其中御史、言官也有不少在場的。定遠侯府雖然勢大,這個場合,卻要做足面子工夫,不能讓人感覺侯府以勢壓人。
“在下登州寒山縣人士,姓韓,名玄理。阻止侯爺拜堂,實在迫不得已,也是為了侯爺著想。”韓玄理朝著方信躬身施禮。
方信這時走上前去,“小兄弟,你我素不相識,想來也沒有恩怨,你擾我成親,可得說出了道理來。”
“在下確實是為侯爺著想。侯爺,強佔良民之妻,可是大罪。侯爺是朝廷肱骨之臣,斷不能明知故犯。”
強佔良民之妻!
喜堂內外頓時輕噓聲一片。齊二夫人在椅子上不安地動了動,荀卿染可以理解齊二夫人的焦躁心情。這個罪名,不僅是重罪,而且,更加有損定遠侯府的名聲。
方信臉色微變,轉了轉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又抬起手,用扳指抹了抹唇上的短髭,開口笑道:“小兄弟,信口開河,誹謗朝廷命官,也是大罪。”
“在下沒有真憑實據,自不敢前來。”韓玄理說著,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侯爺請聽在下細說。家父曾於八年前在廣東通化縣為官,與當時的通化縣知縣曾少山曾大人結識,相交甚篤。家父與曾大人約為親家,將小女兒許配給韓某人為妻。在下這裡有曾大人寫下的許婚書簡,還有這枚雙魚佩的表記,可以證明在下所言非虛。”
韓玄理將解下玉佩,與書簡一起捧在手上,又說道:“後因家祖父病逝,家父回鄉奔喪。按制守喪三年。可憐家父因傷心過度,未滿三年也病逝了。從那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