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過一個軍車來往繁忙的碼頭,江竟蕪似乎很關注外面的情形,許久沒有回答,半晌方說道:“我只希望以科技救國,對政治並不感興趣……他們也不過派了人來遊說罷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許良辰意外帶著詢問地看了他一眼,江竟蕪卻不再多說,薄唇緊緊抿起,只是認真地開車。
兩人沉默著,許良辰只覺車裡的氣壓有些低得自己氣喘不暢,於是努力尋找話題:“……回來的路上還平靜嗎?”
車子猛然轉彎,接著停了下來,許良辰一驚抬頭。過了碼頭之後,閃爍的霓虹燈逐漸遠去,路燈昏昏暗暗的光彩中,車停在了江邊一處平臺,她不由詢問地向江竟蕪看去,卻見他熄了火,往座椅上一靠,抱了手臂目光炯炯看過來:“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什……什麼?”許良辰被他逼視地閃避了視線:“竟蕪,你……想問什麼?”
“小辰,不管南方還是北方的報紙,都有那樣的訊息,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江竟蕪濃眉緊皺,眼神犀利而無奈:“你不知道,我在北平心裡是如何的煎熬——父親身陷獄中,我愛的女子要嫁做他人為妻——你說,我心裡是什麼味道!”
許良辰低眉,心情複雜裡含著難過,不由自主低低嘆了口氣,卻聽江竟蕪接著道:“小辰,上次我問你的那句話,你一直沒有回答我。我不明白,你究竟在顧慮什麼?我們青梅竹馬,我對你的情意,你應該知道的。”江竟蕪伸手驀然握住她的手:“小辰,只要你答應,其他的事我來處理。他段奕桀權重勢大,但總也要講道理,而且未必我就怕了他!”
許良辰用力一掙,江竟蕪皺眉,手上越發用了力氣,聲音卻溫柔了不少:“小辰,你回答我。”
兩人各懷心事,沒有注意到後面一臺車尾隨到了平臺,觀察了一會,便悄悄離去。不久,一個神秘電話打到了段奕桀的辦公室。
許良辰動了動唇,復又低眉:“……竟蕪,我……”眼前閃過段奕桀炯炯的黑眸,許良辰急忙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
江竟蕪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握了她的手低聲說道:“我是搞軍備的,國內幾大軍閥都曾派人到德國找過我,北方軍政府這次抓了父親,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想逼我投誠……”
許良辰心下一愣,江姨丈被捕竟還有這樣的原因?竟蕪這次北上,是不是發生了其他的故事?正想著,江竟蕪冷哼了一聲:“他段家父子不過手握中國半壁江山,他若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朋友妻不可欺,這道理段奕桀不會不懂……小辰,只要你答應,我去和段奕桀談……”
聽到這裡,許良辰才明白江竟蕪的心思,心頭不由一沉。不管怎麼說,南方軍政府自建立以來,南部中國才得以穩定,而段家父子開明大度,比北方軍政府更加重視民生,對外也更加獨立自主,積極收回國權,竟蕪一趟北去竟有了這樣的想法?
順次想下去,許良辰心裡更加擔心。若是隻為自己,江姨丈對竟蕪的想法會怎麼想?而這次江姨丈脫險,大帥府也動用了暗線,竟蕪和北方軍政府若有接觸,他們會不會有所知覺……一驚之下,許良辰反手握住江竟蕪的手:“竟蕪,你不要糊塗!”
“我想的很清楚。”江竟蕪固執地說道:“我提倡科技救國,但不會盲目認為段家就代表著中國。小辰,我重視的是你的態度……不管在哪裡,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就象我的父母。”
看著眼前佳人的俏臉,江竟蕪溫柔一笑:“我會賺錢養家,你什麼也不必辛苦——就像母親那樣,做個幸福的賢妻,溫柔的良母——我們舉案齊眉……”彷彿感受到了這樣的幸福,江竟蕪話語輕柔如夢。
許良辰抽出自己的手,心慢慢沉了下去——其實,竟蕪求婚,她遲疑的只有一點:竟蕪在女子出去做事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