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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上帝遺棄的妖孽,在藐視群雄。

蘇三就著昏黃的燈光,拿起了相框打量。及踝的長裙裹著那雙繡緞的手工鞋,單手藏在腿下撐著身子發愣。天天膩在一起不覺得,忽然忙起來了整天不見人,還怪不自在的。

枯坐了一夜,困頓感漸漸襲上了頭。忽然聽得哐啷一聲,門被大大咧咧的撞開了。

白九棠穿進房來,大聲嚷道:“我回來了。人呢!”

沉寂得乏味的房間,被洞開的大門注入了一股盛夏的熱烈,乍然豐滿起來。

明明就坐在他對前,他偏要佯裝看不見。蘇三悄然放下相框,繃著臉藏起了滿心歡喜,款款朝他走去:“嚇我一大跳!老像後面有追兵似的,急什麼呀!”

她的態度如此冷淡,令白九棠大為失落,甚而有些委屈。最終莫名惱怒起來。

“你這是什麼態度??在外面掙錢很累啊!哪能不急著回家!”他氣沖沖的摘下禮帽塞進蘇三手裡。卻忍不住趁她轉身之時,貪婪的打量那副妙曼的背影。

意外於那身端莊嫻雅的旗裝,頃刻便恢復了純樸農村青年的憨態,傻傻的問:“穿得跟嫁人似的,你瘋啦?”

蘇三聞言再也無法粉飾矜持,頑皮的扭頭一笑:“我這樣子很像新媳婦麼?”

今日白九棠一襲長衫馬褂出門,勾起了她的復古癮,待他剛一出門便迫不急待翻出了一套旗裝來,好整以暇演繹起了“大宅門”。

那長長的百褶裙襯著大袖子的小坎肩,讓她著實有了幾分“庭院深深深幾許”的意境。

“就差鳳冠了!”白九棠見她露出了好神色,立刻陰轉多雲消散了不悅,唇邊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

想象著鳳冠帶在頭上是什麼感覺,蘇三轉了轉烏溜溜的黑眼珠,抿嘴朝他走來。自然而然抬起素手替他寬衣解釦,他的體溫隱隱透射到柔荑,帶來一陣莫名的安全感,令她不自覺的愉悅起來,輕輕哼起了小曲兒。

白九棠老老實實抬起手臂配合。跟著調子晃著腦袋,看起來好不愜意。忽而睜開眼來問:“你還沒說吶,為什麼穿得跟個新媳婦似的!”

“我琢磨著你今兒正經八百的穿了長衫出去,別是有什麼重要的朋友要會,就怕你突然差人叫我出席,所以早早做好了準備!穿衣著裝有它的規矩,正所謂‘馬匹配馬鞍,媳婦隨著相公穿’,可是,你瞧!最後落得百忙一場,你都已經回來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時候連蘇三自己都糊塗,不知道那些話是在取悅白九棠還是在取悅自己。說罷,她墊高腳尖,兩手穿進肩頭,往後拔下了他的褂子。

“什麼話!單給我看就是白忙啊!”白九棠瞪起眼來,隨即又為“媳婦”和“相公”一說高興了半天,童心大發的笑道:“誰說我穿馬褂長衫,你就得穿旗裝匹配?那如果我蓄條辮子,你豈不是要把海青子(切口:大刀)戴在頭上了?”

“撲哧——”蘇三聞言失笑,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人家滿清姑娘帶在頭上的叫大拉翅!你那吃飯的傢伙就免了吧!”

臨了她又脫下了他的長衫,在手裡抖了抖準備掛起來。餘光一晃,驚見一團殷紅的血跡突兀露在他的綢衫上。

“白九棠!你的傷口怎麼在流血?!”

白九棠懵懂的一愣,急忙低下頭看:“撒?哪兒——”

“傷口在你身上,你還能不知道?!”

“羅嗦!早知道了還用你說!”白九棠蹙眉緊按住了傷口,稠乎乎的血跡頓時染紅了手掌:“媽的!我說怎麼感覺怪怪的!原來全崩了線了。”

“別摸啊,你又不是醫生,別亂動!!”嗔怒的拉開他的手,那刺眼的殷紅扎進了蘇三的眼簾。她慌忙抓起皮包朝外走去。

“你回來!黑燈瞎火的,往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