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被繳了槍械,爬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塵埃落定,令白九棠鬆了口氣,他把玩著永仁呈上來的手槍,抬手召來了寧祥:“你去把老朱接來,這個人不能死,我要押回刑部去問話!”
廳內瀰漫著火yao味和血腥味,牟老闆並不是呆瓜,漸漸明白了過來。神色悽楚的跌坐進了椅中。
下人們聞聲湧了進來,大廳內一片混沌,白九棠見牟老闆已有心無力,只好代為安頓了一番,稍事便恢復了廳內的次序。
碩大的廳堂中煙霧嫋嫋,三位堂主皆沉默寡言的抽著紙菸,等待著事主回魂。吳子昂翹著二郎腿一搖一搖,招來白九棠淡淡一瞥,僵得一條腿翹了半天才悄悄落下。
下人給牟老闆泡上了一杯壓驚的花旗參,良久之後才見他怔怔端起來抿了幾口。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白九棠掂量著他的承受能力,端正身子開始了結案陳詞。
“牟老闆,恕我失禮,在來之前,我派人調查了你的三姨太,不幸發現她並非本分之人,正所謂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就此我猜測有裡外勾結制造假象騙財的可能性。然而最初我確實沒想到,她勾結的並非外賊,而是家賊。”
“好在我跟你師父有點交情,有幸把這件事移交給了你,否則豈不是要被騙一輩子!”牟老闆沮喪的沉默了半餉,終於開了口,那感嘆中無不藏著悲涼。
“牟老闆不必客氣,老頭子既已發了話,我自然該把此事徹查到底!你只管聽我把話說完再做定奪!”白九棠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
“好好好!白老闆請講!”此時牟老闆已全無了主心骨,白九棠如是說,他便如是回應。
“那個化妝盒玲瓏小巧,想來是不慎掉落,它只不過是一個引子,和案子本身並沒多大的關係。我最初是以調查汽車商行入手的,這一調查倒好,把你的大管家給查出來了。
綁票案發前一日他在英倫汽車公司租了一輛英國老爺車,用途不明,租期是三日。但據我所知,你不但是他的恩公,且對他非常器重,府上的車隨時都可供他使用。此舉顯得甚是可疑。
今日我在英倫公司看到了這輛車子,雖然車廂內並沒有可疑,但繚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說到這裡,還要感謝那個化妝盒,是它將事情穿針引線,推向了現在的結局。
進門的時候,大管家掏出了打火機準備給我點菸,那袖管中居然藏著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這味道讓我想起了那個化妝盒,也讓我想起了今日所見的轎車。
和管家接觸密切的不外乎是主人家,既然家中女人不多,逐一排除即可,令嬡和三姨太使用的並不是同一種香水,那麼這些香味是從何而來的?”
“大哥!朱醫生來了!!”廳門洞開,寧祥和老朱的身影魚貫進入。鴉雀無聲的廳堂中,至此才響起了一陣交頭接耳的噓唏。
腹部的傷口微微的抽痛,白九棠調換了一個坐姿,抬手示意老朱就位施治,隨著他的手勢,廳內又驟然安靜了下來。
“這些情況都是推測,證據尚還不足,但我既不是探長又不是法官,無須受制於法紀的約束,本想將他綁了來問話,好好詐一詐,哪知這個癟三還帶了武器,一句話沒問便不打自招露了底。”
見牟老闆悲憤難當,白九棠當下有些動容,語落沉吟了片刻,決定多給他一條路走。
“牟老闆,現在醫生來了,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救治這個姦夫,讓他鋃鐺入獄,以綁票罪接受國法的制裁。第二,我幫你把他丟進黃浦江,讓他一命嗚呼,以通姦背叛之罪接受青幫的制裁!至於你的三姨太,我估計她會回來給你編故事訴冤情,亦或祈求原諒。總之,我建議你一旦和她碰面,便將她綁了沉湖,免得禍害無窮!”
白九棠給出的選擇,殺傷力太強,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