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薏過了一分鐘後翻了個身,再次徹底的背對著他。
墨時琛還是掀開了被子下床,燈也沒開,就著月色跟手機螢幕的光就這麼離開了臥室,除了開關門的細微動靜,基本沒有任何的聲響。
溫薏聽著耳邊的安靜,靜得好似萬籟俱寂,已經沒有了一點聲音。
而這寂靜,非但沒讓她重新醞釀出睡意,反而在她心裡掀起了不可名狀又難以言喻的煩躁之意。
…………
墨時琛順手帶上書房的門時才將電話撥了回去,待那邊接通後,他才冷漠的出聲,“讓她接電話。”
“好的……您稍等一會兒。”
這稍等,一等就是五分鐘,而且五分鐘後,電話那頭響起的還是護士小心又無奈的聲音,“墨先生……李小姐說她不願跟您直接通話,她讓我轉告您……希望您能准許她出院,並且送她回國。”
“她現在怎麼樣了?”
“從下午開始到現在,一直不吃不喝,也不肯配合治療,也不願意說話……我看她坐在病床上,也不準備再睡了,而且李小姐失眠,需要藉助安眠藥才能入睡,可現在……她什麼都不吃。”
墨時琛沒開燈,也許是忘了,也許是今晚的月色足矣看清室內的物件輪廓,不需要燈光。
過了半分鐘後,他才淡淡的吐出一句話,“我現在過來。”
…………
墨時琛去書房換了一身休閒的便衣,又取了一件長款的薄風衣出來,拿了車鑰匙後又重新折回到臥室門前,手搭上門把意圖擰開。
可動作只停在了握住門把上,他腦海中回憶起剛才女人說的話——
【行了行了,一晚上被你吵得睡個覺都睡不安寧,還非要把我拎過來,去吧去吧……不用問我,電話不行你得親自過去的,也千萬別再來問我了,ok?】
站了一分鐘,他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車從車庫駛出出,車燈射出的光線是筆直的,跟莊園裡四處立著的燈光不同。
溫薏站在陽臺上,睡裙外披著一件偏厚的針織披肩,抵擋深秋的寒風,她手隨意的搭在欄杆上,靜靜深深的望著那輛遠處的銀灰色轎車。
風吹得她手腳冰涼,但再冰涼,也掩飾不住從她身體深處層層疊疊湧出來的疲倦跟無力。
她本來已經想清楚了,可他不準。
她真的不想也不願跟他鬧個魚死網破,她有些時候憊懶軟弱的時候也會想,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要離婚還是要繼續過,她都可以。
可這些憊懶跟軟弱,仍然架不住這種鈍刀子慢慢磨著切割皮肉的感覺。
無一刀致命,甚至沒有尖銳明顯的痛感。
可它就是,無時無刻,一點一點,滴水穿石般的切著。
…………
墨時琛整晚沒有回來,溫薏整晚沒有睡。
她也不是失眠,或者如何,只是從陽臺折回臥室時,看著那張偌大的雙人大床,突然就沒有了睡的慾望,她也不想等那男人再回來的時候,去隔壁的次臥拎她,於是她索性去了家庭影院,隨便翻了部電影出來開始看,開始時百無聊賴,也沒怎麼用心,倒是看著看著,還真的看出了點味道。
連看了幾部,一直到天亮。
她也是天亮後準備回房間洗漱後才知道,他一夜未歸。
其實不用到臥室也知道,因為他如果昨晚回來了見他不在……多半是會找去的,溫薏站在門口,扶額無聲的笑了笑。
墨時琛早上回來了一趟,他要回來洗澡換衣服,然後才重新從家裡出發去公司。
他回來的很早,早於溫薏平常起床的時間,但還是晚了。
溫薏已經洗漱收拾完畢,穿著簡單居家的毛衣,面上看不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