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凝聚人心的最好的辦法?
樹立一個共同的敵人。
如果沒有這個敵人,那就塑造一個出來。
江夏郡各縣這幾個月之所以能快速出現這種叛亂,原因有兩點:
一、地方大族掌握了輿論權。
輿論權就是解釋權,解釋權和真相沒關係,解釋權是用自己塑造出來的公信力去解讀一件事,可以不需要說真話。
這裡的權並不是權力,而是權威。
人類的軀體天生弱小,迷信權威是一種自保本能,大多數人都很難摒棄這個弱點。
除非這個人變得強大,有強大的資源、金錢和權力,他就會自動弱化對權威的依賴。
最後,自己成為權威。
而古代大多數平民是沒辦法掌握強大的資源、金錢和權力的。
所以,平民迷信權威!
在古代,如果一個平民說那些權威說的就是對的嗎?他們也可能是錯的!
這個時候,千萬不要以為他不迷信權威了,這種想法,是另一個權威給他植入進去的,目的是為了打到對手罷了。
二、大族掌握了人口。
均田制破壞後,隨之而來的是土地兼併,無數人只能租田生活。
田這種決定生死的生產資料被大族掌握之後,大族對佃戶就有了更大的支配權。
其實這種現象,在安史之亂中就可以找到許多例子。
例如河北認為安祿山和史思明是二聖,是河北老百姓認為他們是二聖嗎?
沒錯,是老百姓!
但老百姓認為他們是二聖,他們就真的是二聖嗎?
是誰讓老百姓認為他們是二聖的?
就像此時,是誰讓江夏郡的百姓幫著他們一起操傢伙,並且相信劉望之是一個大善人的?
古代的朝廷皇權和地方權力博弈的本質是什麼?
但問題又來了。
如果認為這些人都相信那個權威,也是不對的。
正如權威和權威之間的博弈,權威需要一部分人認為自我不能相信權威。
正如安史之亂中,有人認為安祿山和史思明是二聖,但也有人認為他們是反賊!
一個權威從來不能使天下人都相信他,李隆基也不能。
下午的時候,武昌的街頭人頭攢動。
冬日的陽光照在落敗的土屋後面,狗子的叫喊被人群的聲音淹沒,一群人從坊內快速湧出來,穿著破敗,卻拿著刀,神色肅然。
前面有人在喊著:“已經得到確切的訊息,來了五百多人,人不多,諸位拿起武器,跟我上,凡立功者賞田兩畝!”
人群很快就熱鬧起來。
路邊還有孩童問道:“阿耶,這是去作甚?”
“去打仗,打贏了有田拿!”
後面又傳來呼喊聲:“拿起武器,待會兒多砍幾個!”
周圍傳來一陣歡呼聲,人們似乎很興奮。
唐宋民間是極其尚武的,民間有大量的組織。
這些組織其實是生產力落後時代,必然發展的產物,大家需要抱團才能生存。
在資訊傳遞還相對不普及的唐代,地方就更加成群結隊。
你要覺得唐代的老百姓像清代一樣容易被灌輸,倒是正確的,但要說唐代的百姓麻木倒是不可能。
這些人不但不麻木,還非常有精神頭。
他們叫上親戚,喊了鄰居。
連孩童們也在周圍拍手叫好。
畢竟鬥毆在民間實在過於常見。
武昌城的城牆也就三米高,土夯城牆,已經有些破舊,
很快這些人就出了武昌城,城外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