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飄下雨絲,而且越走越濃密,雨霧橫掃天上連一絲星也沒有。車子跌跌撞撞在路上爬行,放眼望去,車子微弱的燈光下,都是泛著亮光的水坑,大大小小無窮無盡。
轟隆隆——一聲沉雷滾地而來,接著是一道晃眼的藍色亮光一閃之後,浙瀝瀝的雨驟然變大,雨點噼裡啪啦落在地上,激起水花四濺。
雨霧阻擋,車子越發行的慢,拉著軍需和燃油的卡車恍如爬行的大龜,看的許良辰心情如雨夜的天空般沉重。
眾人半夜無眠,到了凌晨時才慢慢接近了虞河,城鎮的原貌在雨霧中完全看不清楚,及遠處積水遍地,一片蕭索,街道兩旁幾乎無人行走,氣氛沉悶,人人心中都是面對水災的沉重和擔憂。
或許是之前軍政府對修路的重視,或許是段奕桀駐紮此處,後面的路倒還暢通,進了鎮子後行不多遠,車子便在鎮中一座闊大的磚瓦院落前停下來。
兩隊侍衛持槍核彈,來來往往的軍官、兵士和車輛,燈照如白晝,忙忙碌碌中瀰漫著莫名的緊張氣氛。
梁於文下車,便有侍衛上來詢問,問清楚後招手叫來一個士兵,很快一個軍官迎出來張羅著大家進院子。
許良辰著了雨衣跟在眾人身後,剛跨進大門,卻見一個軍官跑步上來,抹了一把臉上流下的雨水急急說道:“武族長,大壩有險,軍團長令再調一個團上去,無比保住大壩!”說完,經歷轉身疾步而去。
武族長皺眉,轉身招來副官,然後對眾人歉意一笑:“抱歉,軍團長親自在大壩指揮,在下有緊急軍務,這裡的事孫副官會幫諸位安排好。”說完,也匆匆敬禮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許良辰心裡忽然一陣衝動,不由自主急步跟上去,武旅長有些不解有些不悅地停下腳步:“請問……小姐有事?”城裡來的這些人就是囉嗦,現在什麼時候,誰有時間聽些可有可無的小事?
“我……“感覺到他的皺眉,許良辰有些尷尬,抬頭看了一眼,斷斷續續低聲說道:“我姓許,是段……段奕桀的……妻……妻子,請問您能不能帶我到大壩看看?”雖然不清楚對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段奕桀能把這裡的事託付給他,必定是心腹無疑。這樣,就算表明身份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不說身份,這位旅長鐵定不會理會自己。
武旅長聞言果真一愣,什麼?軍團長的新婚妻子?她……她竟然也來了災區?他瞪大眼睛看著對面的女子。一身普通女兵的戎裝,外面罩了一件軍用雨衣,只留一張眉目如畫的臉在雨霧中,有水滴從額前發上滴落,一雙漆黑如星辰的眼睛……有些疲倦憔悴,卻依舊端莊優雅。
想起弟弟來過的電話,想起段奕桀也沒有囑咐說這位少夫人要來,武旅長抬手敬了個軍禮,低聲道:“少夫人好!不知少夫人道,屬下失禮。少夫人牽掛軍團長的心情屬下能夠理解,但大壩危險,還請少夫人在這裡等候,屬下會盡快向軍團長彙報。”
他果真拒絕了自己,許良辰有些失望,同時卻心中忽而一頓,他說……牽掛段奕桀?自己從你過來不是衝動的性子,為什麼聽說大壩危險卻急急追上來?或許,自己牽掛的不是段奕桀,而是大壩的安危?……
武旅長不敢耽擱軍務,重新鄭重安排了副官安置貴客後再次行禮離去,許良辰和大家一起被安排在而進院子內。江竟蕪沒再說話,帶人去除錯裝置,祺萍進了洗手間,大廳裡的許良辰卻坐立不安。實在耐不住性子,看看窗外雨勢有些減弱,想了想還是穿上雨衣衝進了雨中。
副官從旁邊走出來,因為剛才武旅長已經吩咐,他說什麼也不答應放許良辰出去。許良辰試圖說服他,兩人低聲爭執起來,不久梁於文走了過來。
對段奕桀和這位新夫人的事,身為段政勳秘書的梁於文比別人更清楚,而且來時段政勳也有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