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說的有道理,悄悄躲到美國公使館的許良辰,沒想到不過幾日段奕桀便突然而至,話裡有話地把自己出走的事,繞到了江姨丈和丹尼爾頭上。對冷麵大少所想心知肚明的許良辰,左思右想之後,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出公使館。
和段奕桀交手過兩次的戴維,實在不願就這樣放手,但他明白,這次冷麵少帥不僅直接找到公使,而且把事情落在了表哥丹尼爾身上,就是要徹底斷絕自己利用美利堅公使館出手的想法——凱瑟琳再有什麼事,他必定將之上升為外交級別——美國駐燕州公使不會因為一個女子,一段愛情,和軍政府時立,到時丹尼爾必然被指責,甚至被遣調回國,而自己恐怕也難以倖免。
段奕桀為何就是不肯放手?他愛上了凱瑟琳嗎?戴維看著許良辰,既難過又擔憂,他第一次為自己不是手握重權者而難過——因為自己不能和軍政府領雄兵十萬的少帥抗衡,佳人有難,就只能束手無策;而凱瑟琳此去,兩人今生還有緣份嗎?
戴維情緒複雜的眼神,許良辰如何看不明白?她暗暗一嘆,從未放下的擔心和隱約的預感成真,這段孽緣糾結哪裡會這麼容易了斷?自己親眼所見,冷麵大少可是帶兵打仗、運籌帷幄的狠角色。
車子行過霓虹閃爍的江邊,戴維看了許良辰一眼柔聲道:“凱瑟琳,現在……去哪裡?”難道真的要送心愛的人去情敵的身邊,這讓自己的一顆心何以堪?
許良辰看他一眼,沒有說話。竹苑是再不能去了,自己還有哪裡可去?不過是表哥府上……她淡淡苦笑:“你知道,我能去的,不過就是孫家罷了”。
聽著她含了苦澀心酸的話,戴維心中一疼,轉手將車子停在江邊,眼神憐惜又熱切地看著許良辰:“凱瑟琳,我們走吧,回美國去,我一定給你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許良辰看著他,半晌移開視線慢慢搖了搖頭:“戴維,謝謝你的情意,我試過……我做不到那樣自私……”
戴維哀傷地看著她,凱瑟琳,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段奕桀胸有成竹,便是把準了你的心思,你不肯對祖國有愧,不肯利用願意幫助我們的日本和德國,你放不下孫府,放不下你的姐姐,甚至放不下江博士一家,這麼多的牽絆,你早就是被束縛了翅膀的飛鳥……凱瑟琳,你真的要為這些犧牲自己的愛情?
這時一臺黑色轎車尾隨而至,毫不躲閃地在一旁停下。戴維皺眉看過去,車門開啟,走下來的卻是江竟蕪。
他比之前略顯消瘦,刻眉緊皺,神情肅然,看著眼前掛了美國公使館標誌的車子,他沒有遲疑大步走過來,舉手打過招呼後伸手直接拉開了車門:“小辰,抱歉,我回來晚了。”
看著眼前熟悉的臉,許良辰心裡忽然湧出見到親人的喜悅和……委屈,她走下車子,站在江竟蕪面前,表情似喜似悲:“竟蕪,你回來了?姨丈他還好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一直跟著你們。”江竟蕪溫暖地一笑,微微轉頭看了看下車的戴維:“這位就是你的同事,戴維先生?”似乎不僅僅是同事啊,母親說美辰有次說漏了嘴,這英俊的美國記者,是追隨小辰的腳步來燕州的呢,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果然風度翩翩。
“幸會,江署長。”雖然沒有見過面,但經過營救江正宇一事,戴維時江家的成員組成已經非常熟悉,聽許良辰叫出江竟蕪的名字,他便清楚了對面的男子的身份。
“戴維先生,非常感謝您這次的大力相助,國內外媒體報道造成的巨大壓力,是家父脫險的重要原因,謝謝!”江竟蕪抬手,極其認真對戴維地敬了個禮。
媒體關於父親被捕事件的報道,是小辰極力促成,但這位美國記者在其中的力量不可小視,江竟蕪早已從有關渠道明白了箇中原因,所以見面先誠懇地道了謝。
“江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