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頜首:“你好,我是段祺萍。”
傳聞中和段大帥鬧翻、被趕出大帥府的那位段大小姐?想不到在這裡見到段祺萍,江竟蕪淡淡一笑:“在下江川,你好。”
軍政府禮請回來的軍備奇才?段祺萍聞言笑看了他兩眼,又勸兩人進屋,段奕桀與江竟蕪相視一望,各懷心思沒有搭話。怪異的氣氛讓段祺萍心裡暗暗驚詫,便尋機告辭先走進了屋子。
看著段祺萍踏進屋門,段奕桀斜了江竟蕪一眼,沒有說話,沉默一會轉身跟進去。江竟蕪看著他們的背影,對一旁的羅宏文點了點頭:“我先回去了,麻煩轉告軍團長,不管如何請儘早讓我見到人,否則……”他看了看羅宏文,沒再多說,走出了小院。
羅宏文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放棄了追出去的念頭。
聽到那句“你我可以,許良辰為何不能來?”窗戶後面的人愕然半晌,才慢慢回神,一時間心裡百感交集。
中國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女性的身影幾乎是透明的。在三從四德的禮教束縛之下,女性沒有行動自由,沒有受教育的權利,沒有選擇職業的機會。這種狀況在西風東漸、西方思想觀念大量傳入國內後,社會風氣方慢慢有了變化。
女性走出閨閣,進學校讀書,逐漸走進社會的各行各業。但是,沉重的舊傳統道德規範,依舊在很多人特別是男人們心中佔據著重要位置。女性在社會上求職自立,所承受的壓力實在是外人所難以想象的。
譬如自己所接觸的新聞行業,在記者前面加個“女”字突出其性別,本身就是男權社會的一個象徵。燕州女記者常被安排採訪婦女新聞,卻又被人詬病一天到晚只在東家太太衙門裡進,西家夫人公館裡出,打聽些開會、慰勞、保育之類的訊息,跳不出太太、小姐、孩子的圈子。
要不被說成玻璃裝備,一天到晚,這邊鑽進,那邊穿出,到了一個機關,坐不到幾分鐘,拿起皮包又走,顯得很忙,精勁很大,忍性兒太少,嫵媚有餘,活潑不足。難得有朝氣蓬勃者,合作,大方,敢於和男記者們競爭。
回來這段時間,所聽到為大眾讚揚、在新聞界開啟局面,小有盛名的,也不過北平《時報》的主筆邵祺萍等幾人,可見女子在一個行業中作出成績有多麼不容易。
連竟蕪這留過洋接受過新思想的青年,都覺得自己來微陌湖不妥,何況他人?所以許良辰做夢也沒想到,冷麵大少卻沒有這種陳腐觀念,他心裡真沒有這種男尊女卑?若是,則不得不佩服其人心胸寬宏。
正浮想聯翩,院子裡段祺萍進來,分散了兩隻鬥雞的注意力,許良辰徹底放下心,不管怎樣,這兩人應該不會動手了。精神放鬆,頭暈接著襲來,她沒有再看窗外,扶著牆慢慢躺回床上。
段祺萍走進屋子,脫下雨衣,掃了眼房子的佈局。自己站的地方是外間,東西各有一間內室,西邊的門開著,東邊卻半掩,隱隱透出一絲淡淡的暗香。她心裡一動,老大真的帶了那位許家小姐隨軍?心裡不由十分好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讓對女人素來不假辭色的冷麵大少為她爭風吃醋……
段祺萍性格爽朗,想到做到,走過去便輕輕將門推開來,一抬眼,與斜倚枕上的許良辰視線撞了個正著,兩人不由微怔。
床上的女子披著一件普通的戎裝,左臂包著厚厚的白色紗布,臉色有些蒼白,卻有著難掩的美麗,特別是一雙大眼睛如暗夜中的星辰,純澈動人,墨染的長髮垂在肩上,襯得肌膚似雪眉目如畫。
大哥身邊竟果真藏著美人!段祺萍眨眨眼睛,頰上酒窩慢慢映出興味的笑容:“對不起,打擾你了,我是段祺萍,段奕桀的妹妹,你是……許小姐?”
冷麵大少的妹妹?許良辰淡淡微笑,有禮地點點頭:“我是許良辰。”她見過大帥府那對雙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