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眼眶微微泛紅,彎腰低身,顧青摟緊了軟嫩的小身子。
站在辦公室,顧青靜靜地聽完醫生初步的診斷結果。
“病人曾經是否後腦有過撞傷?”
顧青想起了一年前的那場拆遷暴動,母親就是在那次意外中被手頭擊中頭部的。顧青趕緊點頭,補充道:“嗯,一年前。但那會兒不是好了嗎?”
中年醫生撫了撫金邊眼鏡,眼睛裡射出冰冷的怒意,冷漠地回道:“上次根本沒痊癒,為人子,就為了那點破錢罔顧親生母親的性命,你捱得過良心的譴責嗎?”
中年醫生犀利的言語刺痛了顧青的心,雖然醫生的話不全然正確,但顧青確實是自責的,頭部撞傷可大可小,他當初怎麼就輕易同意母親出院了呢,說穿了,還是他不夠為母親著想,要是當初他不放心堅持換家醫院再做個檢查,母親現在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了。顧青顫抖了身子。
“醫生,求您,我媽不能有事。”
“早知道幹嘛去了,白白錯過了最佳救助時間,病人現在顱內嚴重積血,只有動刀,沒有別的方法。”
顧青的哀痛與愧疚軟化了醫生原本的鐵石心腸,竟不忍再責怪這個年輕的孩子。
秦力揚攙扶著顧青,斜睨了對面的中年大夫一眼,沉著嗓子,問:“成功機率多大?”
只是被秦力揚輕微地斜視,中年大夫有些懼意,卻還是故作鎮定地回道:“我們醫院裝置和技術都不行,四成怕也是勉強,若是能換到B市的首席軍區醫院,請他們前院長親自動手術,至少六成。”
“什麼時候醒?現在的情況方便移動嗎?”
秦力揚冷靜地問。
“麻醉劑效果消失,病人就能醒了,照目前的情形,要再過兩天,等病情穩定了,到時只要小心些,轉去B市也是不成問題的。只是動手術的人,你們怕要費一番功夫,據說前院長全家移民去了M國,已經很少回國了。”
“名字?”
秦力揚問得利落簡明,中年大夫愣了兩秒才明白過來,輕嘆口氣,回道:“楊名山,國內最優秀的腦科大夫。”
秦力揚摟著顧青出了醫生辦公室。
“力揚,媽她……”
“媽會沒事的,你只要信我就好了。”
顧青點點頭,男人的話,堅定有力,他從來都是相信的。
李叔和英子也忙了一天,神情都稍顯疲憊,顧青便讓他們先回去了,心裡煩躁不安,他乾脆放了兩人幾天假,眼下這種情形,飯館的生意自然是要暫時停歇的。秦家寶畢竟年齡小,到了時間點,再也抵擋不住睏意窩在顧青懷裡睡了過去,顧青抱著他坐在病床旁的摺疊椅上,雙眼凝視著病床上的母親。
面色暗黃,眉眼緊皺,紋印突顯,鬢角銀絲,無情的時間又在母親堅韌的面龐上劃過了不可磨滅的痕跡。這些細微的印記,顧青惱恨自己竟在此刻才發現,心莫名地一緊,抽搐地痛。
秦力揚提著飯菜進門,就看到顧青勾著身子,眼裡幾分愧疚,幾分心痛,放下飯菜,秦力揚環住顧青,將人嵌在懷裡。
經過了一天的折騰,顧青也著實累了,在秦力揚強迫要求下勉強地扒了兩口飯,就再也吃不下了,身子極度疲倦卻是硬撐著不願睡覺,秦力揚便向醫院要了兩張摺疊床,攤開放在一旁,將秦家寶放下後,小聲地勸說:“媽明天就醒了,看到你這副憔悴模樣,她會擔心。”
顧青最終還是被說服了,躺上了床,只是軀腿環身,睡得極不踏實。秦力揚心疼,只能一遍遍地撫摸顧青的臉頰,藉此想要他放鬆。
大概是秦力揚的安撫起了作用,到最後,顧青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1、我證券終於考完了,於是只等著答辯與英語考試,還是悲催的